当时的她想法很简单，反正都是被践踏，倒不如将自己奉献给神。
可江时舟不要。
江时舟冷漠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她卑微的祈求的身影。
他轻轻问她：“为什么我要留下你？”
“我……”莉莉害怕极了，她被剥光送过来，毫无尊严，酒店的风从窗户里，从门缝里穿进来，吹得她遍体生凉。
她知道自己答不对，就会被扔出去。
脑海中各种答案挤在一起，她抬起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因为我会，全心全意地爱您，我的余生，都将陪伴您，照顾您，我永远不会放弃，背叛您。”
她满脸泪水：“我知道您不缺我这样的人侍奉，但是我求求您，求求您留下我，如果您嫌我吵，我可以割掉自己的舌头，我只想留下来，只想留下来。”
江时舟眯起眼睛，他俯下身子，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宁愿割掉舌头也要留下来，难道黄阅，对你要比这个更残忍？你就不怕，我比他更恶毒吗？”
黄阅就是将莉莉送过来的男人。
“您不会，”莉莉深吸一口气，她卑微地伏在江时舟的脚下，“我知道，您的身份，您说过，您希望您的成就，可以造福全人类，您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在发光的。”
“一个希望造福全人类的人，是不会残害一个奴隶的。”
“求您，求您留下我，我会无比安静，您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莉莉的眼泪默默地淌下来。
江时舟静静地盯着莉莉的身体。
然后他低低地道：“你还有别的理由吗？”
莉莉犹豫了一下，迟疑地开口：“我爸妈……我爸妈也是奴隶，如果我能侍奉好您，主人说，他会放我爸妈自由……”
漫长的沉默蔓延开。
最后，江时舟轻轻地道：“我用不到你。”
莉莉的心沉下去。
一件衣服被扔到了她的身上，江时舟随手按下了门铃，开口说：“过来领个人走。”
莉莉被人拖了出去。
她心如死灰，可她明白，她不能死，她要继续接受黄阅的操控，她要听他的话，去当个金丝雀，这样她的父母才能继续活着。
可是，在外面等她的不是黄阅。
“来，把衣服换了，我们送你去住的地方，”等在车里的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她递给莉莉一套衣服，然后温柔地说，“江工说你跪了很久，这么冷的天，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江工？
莉莉奇怪地抬起头。
漂亮姑娘弯起眼睛：“对啊，江工刚刚跟我们说了一下，你叫莉莉是吗？咱们先去住处，然后你看看你有没有想去的星球，我们给你安排新的地方生活，你的爸妈我们也会接过去，别担心。”
莉莉捏紧了身上的衣服，那是江时舟的西装。
她愣愣地开口：“江……江先生……他要了我吗？”
漂亮姑娘愣了一下，然后失笑道：“或许等你大一些，他会要吧，不过刚才，我接到的命令，是先送你去读书，听说你还不满十六岁？”
送我去读书？
莉莉忍不住回过头，江时舟落脚的酒店已经渐行渐远，她忍不住低下头，闻了下江时舟西装的味道。
那是莉莉前一百五十年的漫长岁月里，唯一一次见到江时舟。
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太空舱里了。
而哪怕过去这么多年，莉莉也不知道，江时舟当初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哪里触动了他。
多年以后，她也问过江时舟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江时舟从未回答过，久而久之的，莉莉也就不在乎了。
从回忆当中清醒过来，莉莉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苦笑了一下：“江工，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她很自然地回道：“您在我的心中，一直是神啊。”
哪怕神落下神坛，那也是神。
莉莉盯着江时舟。
江时舟站直了身体，轻轻地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神？”
那么在林决的心里，他也是神对吗？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呢？让你们都觉得，我是神？
江时舟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摇摇头：“好了，我没事了，我就是刚刚醒，脑子有些糊涂，忽然想问问而已，你也回房间休息吧。”
他转过头，朝着床上走。
莉莉看着江时舟的背影，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冲动，道：“江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神，你是拯救了我一生的神。”
江时舟的脚步一顿。
莉莉道：“如果我再年轻一些，或许我见到你，还会像以前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和你说话，都觉得是冒犯。”
“但是时间冲淡了这份卑微，江工，我一直觉得我无比幸运，”莉莉轻轻地道，“我在百年前，祈求你留下我，在百年后，努力打开了太空舱，我可以实现我的誓言，照顾你的余生了。”
她眼底有泪，声音变得哽咽，但是仍旧道：“所以江工，不管发生什么，都请相信，我会永远跟随你。”
江时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拥抱了一下莉莉：“傻姑娘，我问你那些，不是为了让你伤心，我也一直很庆幸，当初救下你，我只是忽然……想要知道，当初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而已。”
他轻轻地拍了拍莉莉的背：“乖，去休息吧。”
莉莉看着江时舟，然后点了点头：“好，但是如果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嗯。”江时舟给她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看着莉莉离开了视线范围，江时舟关上门，重新躺在床上，想到了先前林决提起“江时舟”这个名字的样子。
他的眼底，也有光。
江时舟闭上了眼睛，将林决的脸彻底驱逐出脑海。
他不能让他乱了他的心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莉子小可爱的第二个地雷！
明天尽量6000+，来自过敏的垃圾作者的呐喊！
还有好多小可爱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