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仆见状,连忙寻了处隐蔽的地方的躲了起来,杨钦再三检查没有问题后,露出一抹自以为风流无双的笑容,揽住那姑娘,脸上带着几分柔情往前走去。
祁熙和裴瑶今日不单单是来烧香的,还是带着祁念和裴乐瑾裴乐瑜来点几盏福泽灯,听听禅语修修心性,因而为了照顾几个孩子,下人就带的难免多了些,走的也慢了许多。
刚到寺庙前的平地处,裴瑶就瞧见了前方走过来的那人,顿时有些惊讶,小声问向身旁这人,“小熙姐,前头那人可是杨家那位少爷?”
闻言,祁熙抬头望去,果然瞧见自个儿名义上的夫君搂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女子,一脸柔情似水脉脉含情的朝着他们走过来,二人之间气氛甜腻,半分插进不旁人,眉头一皱,顿时停下了脚步。
杨钦视线虽在怀中这女子身上,实则余光一直观察这对面,看到祁熙眉头一皱的模样,心中乐出了花,觉得自个儿娘子还是在乎自己的,于是越发飘飘然。
两方就这么尴尬的对上了。
裴瑶小心翼翼看了看祁熙的神情,思虑片刻于私于公都得打这个招呼,于是微微俯了俯身轻声道:“杨大人也来求佛拜平安啊。”
听见她声音,杨钦这才装作一副刚刚瞧见众人的模样,视线一一扫过,最终停在祁熙脸上,歪着脑袋勾唇十足欠揍笑道:“今日真是巧了,怎么在这儿都能碰见啊,所以说临安就是小,裴小姐可是来替令兄求平安的。”
“正是。”
他俩说话时祁念站在祁熙身后,抬起脑袋左右瞧了瞧,片刻后,双手置于身前作揖行礼语气淡淡道:“祁念见过姑父。”
“真乖,”杨钦将视线向下,看向祁家这辈唯一的长孙,语气带笑道:“念儿还是如此乖巧,改日让你父亲领你去我府上,我淘了好多小玩意儿,包你没见过。”
他故意跳开祁熙,倒像是没瞧见这人一般。
一直安安静静趴在他怀中当吉祥物的姑娘牢记自个儿身份,见时机差不多,按着事先要求放低了声音,温柔似水道:“云川哥哥,他们是谁啊?”
“冷落了我的小柳儿,”杨钦亲昵得捏了捏怀中女子的鼻尖,指着几人挨个替她介绍,“这位是定威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和小公子,这位是祁相家的孙少爷,至于这位……”
他看向祁熙,直直盯着她眼睛,硬撑着骨气半分不露怯,语气淡淡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祁家大小姐,若在加一句,那也不过是个不受宠之妻罢了。”
这话一出气氛更是尴尬,裴瑶也不知道这怎么一回事,别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不好贸然开口,正困扰该说些什么缓和局势,就见从头到尾未说话的祁熙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人,目光如刀,随后缓缓开口,“既如此,便不打扰二位,也不同路,就此别过,瑶儿,走了。”
杨钦依旧维持着这副帅气狂狷的笑容,三分不屑,五分淡然,两分霸气,等到确定祁熙他们一行人走远后才出声问道:“八斗,你家少爷刚刚表现如何?”
八斗凑上前来竖了个大拇指,“少爷,我从未见你在少夫人面前如此有男子气概过,老爷要是看到这一幕,许是也就不在惦记和夫人再生一个的事了。”
“也不看看我是谁,一介小女子还能让她反了天不成!”杨钦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得意,压着声音格外正经道:“八斗,你过来些。”
“少爷怎么了?”八斗紧张兮兮的又凑近了些问。
“过来扶我一下,你家少爷脚有点软。”
“……”
季思千赶万赶上了票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边上还跟了个一看就不太像良家妇女的“良家妇女”,一副不在状况内的样子,他这身子骨较弱,这一趟跑下来气都喘不匀,此时也顾不上这个,急忙走了上去道:“杨大人。”
“阿言来了啊!”杨钦撑在八斗肩膀上,温声笑眯着眼睛回首冲他挥了挥手。
阿言?
这称呼让季思愣住了,刚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怎么他俩一下子关系就好到可以互称表字了。
他自动将这称呼无视了过去,记着来这儿的目的旁敲侧击的询问,“杨大人可是要回府了?”
“回府?”杨钦一脸疑惑,“并不,好戏才刚开始哪有半路中断的道理,我按着阿言上次所说,特意让人将市面上的话本故事找了个遍,这几日都未去当值,整日整夜在家中研读思考,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已然是脱胎换骨焕然新生了。”
听他说完这番话,季思觉得脑袋更疼,连带着心口都疼了起来,迟疑了片刻又小心翼翼问道:“你都寻了些什么话本啊?”
说到这个杨钦来了劲儿,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八斗,踉踉跄跄扑向季思,拉着人寻了个偏僻角落,左右张望确定没人注意这边后,才从胸前摸出几本书来,压低了声音说:“这可是废了我好大功夫才弄到的。”
季思接过翻了翻,脸上表情直接僵住了。
《邪魅少爷的娇媚夫人》
《捡到霸气小相公》
《宠上温柔俏寡妇》
《与相公夜夜同欢》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祁家那位小姐是俏寡妇还是娇夫人,总而言之心中种种情绪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楚。
杨钦没觉得丝毫不对,还在侃侃而谈,“话本里和你说的居然不尽相同,于是我故意找个人在她面前晃悠,就是打算激她一激,然后按照你说的再来个英雄救美,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之际,再诉说我的对熙儿的一片真心……我话还没说完,你要去何处啊?”
季思头也没回道:“我先去买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