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高?估自个?儿身体,昨日使可全身的力?觉得有何异常,后头?同祁然他们下了?山,身子?也没感觉到不舒服的,就是四肢软了?些?,谁知睡了?一夜醒来,就开始感到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嗓子?有点火辣辣的疼,时不时的还?有点咳嗽。
幸好今日休沐,也不用去户部当值,吩咐听雪煎了?药,索性躺在床上时,在心中暗暗将强身健体这事可以早日安排起来,这季大人的底子?太差了?,隔三差五晕一晕的,自己这才好不容易活过来,照这样下去,没几日又得去了?。
他正按着以前跟着朱将军他们的法子?思考如何提高?自身筋骨,就算做不到什么武艺高?强的主,最起码的身强力?壮要?有,总胜过现在这般动不动就晕来的好。
正凝神吐纳呼气,就听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季思睁眼?问?道:“何事?”
赵全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大人,上头?来人了?,让您去一趟别?院。”
上头??
李弘炀?
他这时候找自个?儿是个?什么?思?
季思想不明白,但心里知道却又不能不去,咳嗽了?几声回?:“知道了?,叫人进来替我更衣。”
收拾妥当上了?轿,被轿夫摇摇晃晃抬着走,脑瓜子?险些?荡了?出来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座位于平郊的别?院,牌匾上头?是用草书写的晏府二字,里头?雕栏玉砌青砖碧瓦,山水相宜景色清秀,是标准的南方园林布局,衬着周遭的湖光山色,似有园中有园,景外有景,精巧幽深之?。
他被带到了?湖边,面前是条曲折蜿蜒的水廊,直通湖中央的一座重檐亭,亭子?四周围着藏青色的纱幔,也因为离得远了?些?,让人瞧不起里头?的情况。
领路的那个?下人在水廊入口处停了?下来,弓着身子?现在一旁道:“季大人,请。”
视线从?这人头?顶扫过望向湖中央,沉思片刻,季思抬脚朝着亭子?走去,七绕八拐才到了?亭子?前方,面前一左一右站在两位面容姣好的婢女,对他盈盈一笑,随后掀起纱幔做了?个?请的动作。
季思左右瞧了?瞧,低头?进入,身后的纱幔立马就被放了?下来,他抬眸一看,这才发?现亭中坐了?不??人,正中央的正是当今太子?殿下李弘炀。
右座便是曹为远那老不死的。
左手边是个?年纪尚轻,瞧起来不过二五六七左右的青年男子?,眼?尾处有颗痣,稍微想了?想,季思便清楚这人身份了?,吏部尚书晏浩之子?晏行晖字怀铮,李弘炀的??时伴读,如今的光禄寺??卿,若是没记错的话,承德三十六年的探花郎就是他,这人自幼聪慧能说会道心高?气傲,打小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事事都要?同祁然争个?高?低,半分吃不了?亏。
再往下也都是在朝中叫的上名号的人,其中还?有几位身着布衣之人,但能出现在此处,估摸着不是太子?府客卿就是幕僚,要?不然就是身后有背景。
今日这仗势摆明了?是有大事情。
季思在心中开始核算,表面不动声色的走上前行礼道:“季思见过太子?殿下。”
他今日未穿公服,反而是着了?件月白色金线镶边的锦衣,用翠玉冠束发?,将额前多余的头?发?拨了?回?去露出五官,再加之气质极佳,更显得风流无双,季思本就生的不差,如此一番打扮,比以往低头?谄媚样顺眼?了?许多,左边那男子?望过来时,还?冲他笑了?笑。
“嗯,起来了?吧。”李弘炀语气淡淡道,“来的晚了?些?,寻个?位置坐下吧。”
“是。”
他弓着身左右瞧了?瞧,寻了?个?最末尾的空位,刚坐下就有丫鬟奉上热茶,刚端起茶杯用盖子?拨了?拨茶叶梗,吹散了?热气喝了?小口,就听李弘炀开口了?,“想必各位都听说了?吧。”
季思眉头?一挑,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连忙伸长了?耳朵。
“太子?殿下说的可是湘洲水患一事。”他对面那个?身着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道。
“正是,”李弘炀叹了?口气,“今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湘洲暴雨多日未停,周遭湖泊江流连连涨水,这才不过几日受灾的村镇已有十五之多,湘洲刺史这几日上的折子?听说快把陛下的龙案给堆满了?,弄的殿下每日都大发?雷霆,宫里头?的宫女太监们各个?都不敢出气,生怕惹事。”
“前几日陛下连夜宣我们进宫说的也正是这个?事,”曹为远道,“下官估摸着,陛下这?思有点玄乎,既不说让户部拨银子?救济的事,却又时时担忧,这里头?打的是什么算盘啊,这时候不救,再过几日免不了?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又损陛下一世盛名啊!”
季思在一旁听着,闻言自顾自剥了?个?橘子?塞进嘴里,腮帮子?上下咀嚼,心道:这事就是个?无底洞,银子?往里掏就没收回?来的可能,到时候国库豁了?这么大一个?口,谁来补?让他曹为远吗?他要?真能补上,问?题那就更大了?,信不信巡察卫次日就得光顾他的尚书府,又不是买个?萝卜青菜这般简单,因而可不得细细考虑啊。
幸好在座除了?曹为远脑子?转的慢蠢了?些?,其他人还?是清醒的,果不其然晏怀铮敲了?敲桌子?笑道:“曹大人有所不知,这银子?不好拨啊,户部每笔银子?都按着比例划分,赈灾这事不小,要?的钱自然也不??,马上到先帝忌日,陛下为尽孝心,年年都格外重视,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能用来赈灾的除了?丧忌大事便只有军需这种大银子?,这四方驻军,加京中内外禁军,也就长平关那处这两年太平些?军需给的??,虽说北燕新主安德鲁上位后,左右也消停了?一段时间,可这今年已然开始做些?偷摸的小动作,时不时扰我大晋边境。”
他歇了?口气,又继续道:“这仗要?是打起来,估摸着又得像之前一般,??则三五年,长则不好说,若是一旦打起来户部粮草供给不足,长平关失守,这罪名谁能担得起,这银子?你说如何拨得,曹大人不是户部尚书吗,这里头?得名堂应该比谁都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