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不知何?时立在身后,这人?今日也着了一身素白衣衫,墨发未束冠,而是用一根发带系住,他没带伞,身上白衣下摆沾了些泥垢草碎,发丝微湿,上方满是细小雨雾,置身在林间?,衬着清冷面容,整个?人?俊美非凡。
明明是极美的一幅画,可季思却突然慌乱起来,喉结一动,口中含了好一会儿已经变的温热的酒水,就这么顺着滑下入肚,他二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直至季思身后火堆发出?滋啦滋啦火花炸裂的声音。
“你?……”祁然率先出?声,“季大人?怎在此?”
“今日不是行清节吗,我这不是寻个?安静地祭拜已逝家?母,同她说两句知心话,敬敬孝道吗,”季思稳住了心绪笑答。
听着回答,祁然这才想起来季思生?母是漳州名妓,后头是县令季康的妾室,早些年便去世了,他是初次听季思提家?事,面上没说,可心里?却是有些好奇的。
“季大人?一片孝心,实在难得。”
季思笑了笑说:“我少时性子跳脱些,每每闯祸都被家?母罚跪,初时觉得心中委屈次次抱着被子可以哭一宿,翌日眼睛肿的无法见人?,后来等?她逝去才发现,若是她能开心,跪便跪吧,可却也没这机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憾事,许是这般吧。”
他陷入回忆中,想了想又继续道:“再后来遇见个?姨娘,她性子极大,受着宠爱长大,心急口快,一张嘴都能把?人?气个?半死,府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丫鬟下人?也怕她,正巧她也看不上那些人?,她对我极好,后来……”
后面的话季思没说,祁然也没追问。
“说来奇怪,子珩,怎也在此?”季思夺了话权询问。
闻言,祁然并?未回答,而是迟疑片刻,才盯着季思眼睛轻声道:“自然是同季大人?一般,寻个?安静地儿……”
他停顿了一会儿,缓缓道:“缅怀亡妻,没曾想听见动静,刚闻声寻来,正好遇见季大人?,倒是有些意外。”
他说话语气同往常无二,依旧是带着疏远和假意的客套,字里?行间?情绪起伏不大,一时之间?季思有些拿不定这人?到底来了几时,又听了几许,犹豫许久才说:“极少听子珩提起令夫人?的事,能得子珩倾慕,想必定是位容貌冠绝才情不凡的女子吧。”
“是。”祁然朗声而言,语气是季思从未听过的坚定,“是我惟愿执手余生?之人?。”
这问题虽是季思问的,可听到回答后,他心里?头又有些不痛快,有些可惜道:“直叹天?妒红颜,子珩如此情深意重,可偏偏命运造化弄人?,令夫人?命中该有此难,逝者已逝子珩应当活在当下,不应拘泥过往才对。”
祁然往前迈进,淡然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的道理何?人?不明,却又几人?能为,季大人?今日之言,不过是因为心无眷恋不舍之人?罢了。”
有的!
是有的!
我心中有你?!
一直都是有的!
季思望着祁然,喉结滑动,握着瓷瓶的五指用了者力?,他在心中一字一句道。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两人?同着素色白衣,站在树下,柔风细雨,山泉叮咚,半晌,季思嘴唇轻动,垂在身侧的指尖把?掌心掐出?红痕,才将那快要宣之于口的话语吞咽下去,侧头轻声道:“这雨越下越大,回去吧。”
他俯身下去收拾东西时,祁然就站在原处眺望雨雾中的山峰,脸上神情掩在雨中,让人?瞧不真切,再回首时,头顶上多了一把?伞。
“春雨刺骨,恐惹风寒,我替子珩撑伞。”季思笑着说。
祁然垂眸望着他,未点头也未摇头,等?了半晌,才见他微微颔首,“有劳。”
二人?并?肩按着原路返回,伞下气氛有些尴尬,一路无言。
到刺史府时,还未踏进府,就瞧见府中护卫疾步而出?,神色慌张,季思同祁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困惑。
后者伸手拦下了个?护卫,皱眉问道:“发生?何?事了?”
那护卫瞧见他俩都顾不上行礼,急声说:“塌…塌了……粮仓塌了!布政使司的人?和杜大人?被压在里?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祁然:(喝茶)今日没有小剧场,可能往后都没有小剧场了。
季思:(疑惑)为何?
祁然:作者秃了。
季思:一个用心写小剧场用脚写正文的作者写不出小剧场,那和废物有何区别。
帅气的作者:(一边吐血一边码字)放开我,我可以的,我还能写小剧场,我已经写了一个冒号了,噗(吐血身亡)
ps:杜大人被压了,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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