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窦元亮没回话,只是抿紧嘴唇思索,他从未想过季思身上,一是觉得这人无能耐,二是觉得一个奸臣查一个贪官,这说与谁听都觉得难以置信,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明摆着让人笑话。
钱多抬眸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见窦元亮脸色不大好看,眼珠滴溜溜转动,话锋一转又道:“这季不言虽说是个草包,没有能耐算计设套,可大人莫要忘了,他是谁的人?”
窦元亮听着声音将视线投了过来。
“他是太子的人,”钱多垂眸一字一句道。
此时,窦元亮脑中猛地一下闪过许多东西,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也被这句话一一串联了起来,若季思是演的,若是太子授意,若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那所有的东西就能解释的通了!
什么无?脑无?用,什么几人势如水火,什么朽木白哉,统统都是狗屁!全部都是安排好的一出戏,分?明就是演给他们这些坐下客看的!曲终人散,他们倒赢得可满堂彩!
本以为是个满腹无知的废物,岂料里头藏了些心?思。
之前种种尽数想的清楚了,窦元亮脸色一沉,猛地一挥手,桌上的茶杯碰的一下摔了下去,应声而碎,碎片炸裂分?散,里头的茶叶洒了一地,飞溅的茶水打?湿了钱多和?王之贵衣衫下摆,二人神色未变,依旧站立在一旁。
“季不言当?真把我们玩的团团转啊!”窦元亮咬着牙冷声道。
钱多咽了咽唾沫,衡量着语气忧心忡忡的说:“大人,季思这厮也不知道都查到了些什么,若是让他回京把这事奏到殿前,不仅梁王有罪,大人也脱不了干系,最后获利的便是太子,到时候可就晚了!”
“回去?”窦元亮冷哼一声,盯着屋外如瀑的暴雨,满目凶光,撑着烛火有些吓人,“他回不去了。”
“大人的意思是……”王之贵询问着。
窦元亮没出声,只是缓缓起身踩过瓷片走向门外,盯着屋檐下形成的雨帘自言自语道:“雨太大了,许是要涨水了。”
屋外雷雨轰隆,这声音太轻,好似若有似无,还未传的远些便被各种声音盖住。
起了风,夹杂着点点湿气,扑打?在人身上顺着衣襟钻了进去,立马激起一身的寒意,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
季思鼻腔瘙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将身上的单衣裹紧了些,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
一旁的祁然垂眸看了一会儿,随后转过身将支着窗户的叉杆收了回来,合上窗子后又坐会了原位。
“多谢!”季思歪头看着身旁这人,有些玩味的说。
祁然端起茶饮了一口,语气淡淡的回:“举手之劳。”
“那子珩要不再举手之劳一下,给我披件衣服。”某人得了便宜继续卖乖。
“季大人,”祁然放下茶杯侧头望着他,不紧不慢的说:“不知可否有人夸过大人是巧舌如簧,颜之厚矣?
“并无,”季思笑出声来,“倒是多有人夸我才情斐然,颜之貌矣。”
“世人总爱背良心,张口并无?半句真。”
“差不多得了啊,”季思提起茶壶替人倒满热茶,没好气道:“你变着法骂我,当?我真听不出。”
“下官逾越了。”
“逾哪门子越?”季思摆了摆手,“不说这事了,刚刚说到坑了远良粮号三万担粮食的事,窦元亮他们应该猜到有人在查他了,估摸着觉得不是你就是杜衡,这几日八成会消停些,你明日和杜衡去远良粮号拿粮食时可以留个心眼。”
“远良粮号的粮仓存不了几十万担粮食,窦元亮定然有个私库,可这私库在哪儿?这么大一个粮仓不可能没人注意到,总不能建在深山老林中吧。”祁然说。
“我也没想通这事,”季思皱了皱眉,“这般说起来,他一年几十万两银子,我一个三品大官一年的俸禄还抵不上他一个零头,十足叫人生气。”
“季大人说笑了,”祁然冷声,“季大人为官多年,各方人物见的不少,所得比窦元亮只多不少。”
季思勾了勾唇,缓缓将脸凑了过去,在一个极其亲密的距离停了下来,盯着祁然眼睛真诚道:“那些个贪污腐败的事我并无不认,可佛家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以往不知,可我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悟到了这个理,我视子珩为今生知己,真心?不改,就看子珩愿不愿意渡我回头。”
祁然同他视线相交,抿唇不语,屋外的风雨打乱了湖面平静,泛起了道道涟漪,不知为何,他觉得呼吸突然也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窦元亮:【凶狠】我有法子搞死你了。
季思:【抠鼻子】我是主角。
窦元亮:我要这样那样再这样。
季思:【抠鼻子】作者是我亲妈。
窦元亮:【恶狠狠】你准备棺材吧。
季思:【抠鼻子】读者比较爱我
窦元亮:QAQ欺负人!
ps:窦元亮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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