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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 109 章(2 / 2)


裴瑶身子弱却?性?子倔,做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念着自家?兄长如今在禁军当值,里外都需要打点,去了趟外禁军校场给?士兵送了些东西,一是?彰显裴家?气魄在将士心中留个好名声,顺道?瞧瞧裴战。

这旅途虽不远但校场偏僻,山中寒气重,还是?吹了点凉风,来的匆忙也没带药,故而回来路上?止不住的咳嗽,这时候也是?咳嗽了几声才道?:“不着急,你慢些莫要撞到人。”

驾车的护卫听着车里传来的咳嗽声,更是?担心着急,手下渐渐加了速度,快要过了十字街口时,右边突然蹿出来一个垂髫孩童,护卫脸色一变,厉声大喊道?:“让开,让开。”

围观的群众也瞧见了那个孩子,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惊呼,叽叽喳喳各种声音响成一片。

裴瑶也听见了动静,再?加上?马车摇摇晃晃,她慌了心神,还没出生一旁的小丫鬟掀开帘子探出头来着急询问:“裴德,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叫裴德的护卫没空回话?满心满眼都在控制马匹的缰绳上?,急得额头出了不少?的汗,这道?路太窄围观的人群拥挤,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眼见骏马的前蹄快要落在那被吓到号啕大哭的孩童身上?时,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跃了出来,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中紧紧护住在地?上?连连滚了几圈。

这时候护卫立马勒紧缰绳,马匹吃了疼,蹄子高高在半空扬起扑腾了几下,发出长长的嘶吼,才缓缓落到地?面。

裴瑶被撞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等平稳下来,丫鬟立急急忙忙扑了过来,扒着人上?上?下下查看,“小姐,你没事吧?”

“无事,”裴瑶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掀开帘子钻了出去,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马车上?的长枪穿云的图标是?定威将军府的标识,自然知道?这车里是?裴家?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她没空去搭理旁人言语,下了车就瞧见被半蹲在不远处的人影,耳边还能听见这人温声细语的安慰。

“好了,莫要哭了,莫要哭了,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那人说话?时尾音上?扬,落在耳中带着笑意,裴瑶心跳有些快,她觉得肯定是?因为惊魂未定的缘故,人群中挤出了一个妇人抱着那个孩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随其后跟过来的男人对救命恩人连连鞠躬下跪。

背对着的男人摆了摆手,笑着回首时,一双含情目就这么撞进了裴瑶满腔不能诉的少?女情怀中,石落惊池响,往往春意动。

“裴德,”裴瑶温声吩咐,“去查看可有人员伤亡,今日所有损失定威将军府负责,定不会推责。”

说罢,她加快了步伐走过去,看了季思一眼,随后十分大方有礼的像这家?人表达了歉意。

这家?人本是?小百姓,听见旁人说这是?定威将军府的二小姐,心中已然明白惹不起,只能当吃了哑巴亏,这民不与?官斗的理他们心中清除,也没这份能耐,更何况自家?孩子还被好心人救了下来,本想?息事宁人,谁料这小姐没有半分架子竟朝着他们赔礼道?歉,更是?给?了不少?的银子,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受宠若惊的接过匆匆离开。

围观百姓见没热闹看了,也陆陆续续的散开。

“公子稍等片刻。”裴瑶连忙出声将要离开的男子唤住,生怕晚了一步人就不见了。

白色锦袍的公子回过身来,挑了挑眉,有些困惑。

“今日多谢公子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裴瑶微微颔首致谢,看了看他手背在地?上?翻滚时,被碎石摩擦出的细碎伤口,担忧道?:“公子可是?受伤了?不如唤个大夫来查看。”

男子摸了摸手背的伤口,血迹被指腹晕开,他手上?沾了一点血渍,低头看了看,抬眸冲人笑了笑,“无事,不劳烦姑娘了。”

说完便要离去,裴瑶咬了咬下唇又?追了上?去,“公子不记得我了吗?相思桥头,风筝,那日我们见过。”

经她这么一提起,白衣男子这才想?了起来。

裴瑶展颜一笑,继续道?:“小女子信裴,单名一个瑶字。”

她自报家?门面前这人却?不觉惊讶,想?必是?刚刚人群议论再?加上?马车上?穿云枪的标识,已然知道?自己身份,裴瑶多看了人一眼,见他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对面前之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裴二小姐,”男子勾了勾唇,“在下姓季,表字不言。”

“季不言。”裴瑶重复了一遍,一时间没把这个名字同人对上?号。

她还欲再?问些什么,身后传来裴德的呼声,这人眉眼弯弯笑了笑,随便找了个托辞便离开,留下站在原处的裴瑶。

裴瑶望着这人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嘴中无声的又?将那个名字重复了两遍,“季不言,季不言……”

突然间,她猛地?一下抬眸,目光中满是?意料之外,“季思!”

季思知道?那姑娘是?裴战妹妹时有些讶异,印象中他同裴瑶没怎么见过面,却?听说过她的名字,这性?子和裴齐修的确不大一样,夸张点说两人凑在一块儿你都愣是?瞧不出这是?兄妹俩。

裴齐修这兵痞子怎么有个这么温柔的妹妹,季思有些想?不通了。

他在街上?闲逛着也不着急回府,背着手哼着曲儿往大理寺衙门的方向?走去,他今日当值的时候派人打听过了,大理寺今日有事得开个小堂会,延迟了两个时辰散值,现?在赶过去正是?时候。

故而等祁然散值出了衙门,瞧见的便是?现?在不远处轻摇折扇,笑意妍妍望着自己的户部侍郎,周遭很安静,他看着那人心头涌上?一股暖流,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季思将折扇合上?,凑了过去,还未说话?便见祁然眉头一皱,不悦道?:“你喝酒了?”

他愣住,随后笑意加深挑了挑眉,“对啊,本大人喝花酒去了。”

祁然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人,面色未变,绕过人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盯着人背影,季思有些茫然,把扇子在手中翻转了一圈急匆匆追了上?去,同人并?肩走着不大愉悦道?:“你为何不气?”

“我为何要气,”祁然反问他,“你又?不是?三岁稚童。”

“你瞧,这就是?咱们的不同,你要是?去同别的姑娘喝花酒,我肯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场得气个半死,在家?中对月流泪含恨咬破十个枕头,一边咬一边骂:奸夫淫妇。”季思不乐意的说。

祁然被他的形容逗笑了,话?语中都染上?笑意,“然后呢?”

“然后还没编出来,等我想?想?再?说。”

他同祁然说笑完便提及了要事,“对了,你知道?燕宜吗?”

“西羌的前太子?”祁然稍稍一想?就将这名字的身份说了出来,“怎么提起他了?”

季思将和杜衡的那番话?简要的说了一遍,不过三五句祁然却?依然明白了其中意思,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问:“你在蜀州时没听过这人消息?”

“我知事以来听到的都是?燕宜死了,可这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他尸首都没寻到,说是?烧成灰了,陵墓都是?衣冠冢,按理说着一国太子总得有些心腹,哪能不找找尸首,但安康之变死的人太多又?烧的面目全非,就瞧见一枚翡翠扳指,尸首就像是?莫名消失了一般。”

祁然沉默不语,等人说完才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事。”

季思侧头看过去。

“我之前在看晋史时瞧到过同年对于西羌的记载,圣元太子薨后几日他胞妹西羌九公主忧思过度,在宫中自缢了。”

话?音落下季思神情有些复杂,他有些明白祁然这番话?是?何意思,太巧了,怎么就这么巧,尤其是?把所有的事串起来后,看起来好像明明没有什么联系,却?又?莫名有很多巧合。

“我知道?了,”季思恍然大悟,凑近祁然神神秘秘道?:“你说会不会我同西羌有关系,比如说我爹其实是?燕宇,正因为我不是?季康亲生的,那老不死的才处处针对我,所以钱多才说认识我还非得置我于死地?!”

“……”

祁然似笑非笑看了人一眼,也不接话?,只是?加快了步伐。

“没有可能吗?”季思摸着下巴沉思,“我觉得挺说的通的啊。”

他说着又?急匆匆跟了上?去,两人知晓目前掌握的线索不多,再?说下去也只是?胡乱猜测,索性?聊起了别的。

“你说梁王这事后续会如何发展?”季思问。

祁然垂眸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涉及太多,牵扯太广,我无法妄断。”

季思用扇柄仰头敲了敲下巴,若有所思道?:“现?如今多方争斗,而最重要的人却?在宫里乐的自在,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场戏唱的未免有些无趣吧,他……”

后面话?还没出口却?被手捂住,随后腰间一紧,脚下一轻整个人被带上?了树,天色昏暗再?加上?树枝茂密,两人半蹲在树上?隐在暗处,季思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伸出舌头舔了舔祁然的掌心。

湿漉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祁然心绪一动,慌忙松开手没好气的瞪了人一眼,收获的却?是?这人舔了舔嘴唇挑衅的笑。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季思也收了玩乐的心思,透过树枝间的缝隙瞧去,人影打在巷口的地?面上?,看模样是?两个男子,随着走近渐渐清晰,等两人出现?在巷口时,季思有些讶异,因为这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户部尚书曹为远。

他同祁然对视一眼,后者只是?示意别出声,季思按下心中疑惑继续看下去,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分曹为远行色匆匆面色紧张,时不时和身旁的人说着话?,这人穿了件黑色的斗篷,仅露出半张脸,瞧起来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到是?谁,他声音放得低听的不太真切,季思只能听到一些字眼,什么太子,梁王,今晚什么的。

众人走的很快,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季思望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问:“那人是?谁?”

祁然回想?一下答道?:“这人步伐过轻,声音尖锐喉骨不明显,颏下无胡须,若是?没猜错应当是?宫里的人。”

“皇后身边的梁公公!”季思一下子想?到这人身份,“他俩鬼鬼祟祟的干嘛。”

“不知晓,跟上?去看看就清楚了。”

说完,一把揽过季思腰身贴向?自己,轻点树枝跃过屋顶,眨眼便追了上?去。

曹为远和梁公公小心谨慎的查看着四?周,再?三确定没有可疑之人后,推开了一处小院大门进到了里屋。

祁然松开手将季思放下,两人躬着身蹲在堆放杂物的窗外,木窗开了一个缝屋里橘黄色分暖光透了出来,季思微微抬头朝着那道?缝隙望去。

屋里除了曹为远个梁公公以外,还有一男一女,女的有些胖脸上?涂满了白色的香粉和粉色的胭脂,张嘴说话?时那粉唰唰往下掉,在烛光照射下有些瘆人。

至于男的,一脸络腮胡,细小三角眼,满嘴黑黄牙,浑身写?满了市侩和算计。

“东西带来了吗?”曹为远有些嫌恶的问。

“带来了,带来了,”胖女人谄媚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来个纸包,“大人您瞧。”

“大人,这度春宵可是?好东西,任他是?个太监还是?和尚,都得变成个男人,嘿嘿嘿。”络腮胡的男人笑嘻嘻在一旁道?。

曹为远接过纸包后打开看了一眼,又?递给?一旁分梁公公看了看,两人对视一眼,梁公公将纸包重新包好放在怀中,抬手示意,一旁的下人立马将事先备好的一小箱黄金扔到胖女人怀里。

后者急急忙忙接住打开,两人看见满箱黄金后眼珠险些瞪了出来,口中不停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这次真的发财了。”

“该上?路了。”曹为远冷声道?。

“大人放心,小的们明早就走,一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梁公公勾着冷笑,垂眸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抬了抬手,就在眨眼间,一道?刀影闪过,两具尸首应声倒地?,他俩瞪大的眼珠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曹为远嘴角的冷笑,“该上?黄泉路了。”

他弯下腰将黄金从尸体手中夺过来,沉声吩咐道?:“处理干净点。”

“是?。”

众人陆陆续续出了院子,随后一把火在黑夜里亮了起来。

夜风变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给大家说过有个大bug,就是我之前满脑子想着承德帝四十二岁,然后脑壳一短路就给写成了他的年号QAQ,前段时间重新理了一遍才发现这个大bug,所以时间线也乱了,其实算起来,承德帝当了三十年皇帝,四十七岁了,我后期会一点点把正文的时间线改过来,不好意思。

时间线重新出来了,如下:

时间线:

承德帝十七岁登基:承德二年,西羌内乱,燕宇继位派遣细作,承德三年李弘烨出生,季思出生,承德五年李弘炀裴战出生,淑嫔怀孕,承德六年李弘煜李汜和祁然出生,承德七年李弘煊出生。

承德十二年:严兆出生

承德十四年:西羌细作事件爆发,两国战乱。

承德十五年:汴京战役永安王李建宣战死,大晋西羌休养生息,李祁九岁,李弘煜受伤,裴战十岁,严兆三岁,季思十二岁

承德十八年,永安王妃病重,蜀州内乱,承德帝接李汜回临安,李祁十二岁,季思十五岁

承德十九年,裴战十四随军,季思十六入京承德二十一年,上半年:李汜出宫进永安王府,忠康王李鸿志黄袍藏府,祁煦入狱,祁相方太傅殿前久跪

???????下半年:祁家收权,祁煦重伤出狱,祁杨两家结亲,祁然准备参加科举。

????????年末:裴信驰战死,裴战十六当家,季思十八入户部,李祁二人十五

承德二十二年,季思去南甸寻枯神草回来,李汜染病,祁李二人决裂。

承德二十三年,祁然名声大振,裴战一战成名,季思收到重用,李汜体弱,年底婉妃去世

承德二十四年,开年李汜病逝,中旬祁然高中。

承德三十年,季思受伤身亡李汜借尸还魂年二十七岁,祁然任二十四大理寺少卿,裴战领二十五裴家军,严兆十八无所事事,三月到四月季思苏醒,四月到六月湘州水患,七月祈福,七月到十月中喀什事件,十月后到十二月,梁王太子事件。

承德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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