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舒附耳轻声道?:“已经有所行动。”
陈贵妃这次调遣的人手中,有几个数月与陈贵妃失去联系、没了银钱补给的的,早被太后策反了。从她们?口中,安乐宫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
“那就好?。”林又雨轻轻舒了一口气?,暗中祈祷着什么。
这深深宫闱,每多待一日都是折磨。
“成败在此一举。”她心中默念着,无?比期待家宴那一日的到来。
薛元清收到家宴的消息时,却有些怏怏不乐。
自万寿宴起,每当众人齐聚的场合,状似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虽然他选择性遗忘了,那些噩兆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
何况……这次是他与新后的第二次见?面。他堂堂皇长子、大?殿下却要对一个刚及笄一年的小丫头片子执晚辈礼。
薛元清说什么也不愿。
方?大?人看见?他眉间挥之不去的烦郁之色,心中有些不豫。
旁的不说,就说这养气?功夫,做得也太差了。喜怒形于色,如何当得起一个好?帝王?
再转念一想,若是他真如薛晏清那般才干出色,这老丈人的位置,也轮不到自己。
虞振惟白捡一个好?女婿,可还不是对他不假辞色?
这样一想,方?大?人心里舒服多了。他重新支起笑脸,耐心地充当着军师兼幕僚的角色:“殿下何故烦忧?”
薛元清躁动地摇了摇头:“不为何,只是直觉没有好?事?发生?。”
自从他给母妃去信,安乐宫送出来的回信只有一个“阅”字。
之后就杳无?音讯,不知母妃是否同意,进度如何,再送进宫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再无?回复。
他膝下无?子,却也知道?孕妇的前三个月最为危险。不须多费力气?也可轻易招致小产。待到显怀之后,做手脚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秋狩一事?,他早已引起皇父的不满。这一次,对皇后的肚子出手,若是再次被察觉,薛元清直觉恐怕父子关系再无?修复的可能。
奈何自己已经开府封王,宫中诸事?,只能听听消息。想做出什么安排,却是鞭长莫及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对虞莞和薛晏清妒羡交加,偏他们?命好?,有个在宫中浸淫多年的姑祖。
方?大?人一猜就知,这是为皇后的肚子烦忧呢。他心下生?出一计,一时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殿下的麟儿如何了。”沉吟片刻,他突然这样问道?。
薛元清狐疑地抬头:“麟儿?什么麟儿?”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侍妾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他以为这是未来老丈人对自己后院之事?的打探,害怕方?大?人心生?不满,半真半假地讪笑道?:“这……最近诸事?缠身,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到底是殿下膝下的长子,还是多加重视为好?。”
薛元清表明忠心得更加殷勤了:“只有我妻子诞下的孩子才可称长子的。”
话里话外,对那个腹中之子没有一点儿感情,十足功利冷血。
见?他这样,方?大?人放下心来。看来大?殿下是个冷心冷肺的,如此,他的计划就可说出口了。
“殿下可想过从无?为变有为?”
“大?人这是何意?”莫非又要劝诱他在宴会上干什么事?情么?
薛元清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有些不情愿的意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如今对于宴会上的变故,可算是有些怕了。
方?大?人见?他这畏缩的样子,生?出些许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若是宫中对皇后的谋划不顺利……”
“我母妃手眼通天,定然顺利之极的。”薛元清想也不想地掐住了话头。
“殿下。”方?大?人沉了沉神色:“莫非殿下还以为,有了皇后在前,殿下的长子身份还能名正言顺即位么?”
“林皇后年轻好?生?养,即使?这一胎滑落,也迟早会有下一胎的。夺储的症结,本不在她身上。”
一句话,撕破了薛元清想要逃避的现实。
他低下了头,有些不敢面对。其实心中早有感觉——皇父封王,不是安抚他,而是放弃他。
见?薛元清这样,方?大?人放心地露出了心中的獠牙:“殿下既然已经对林皇后出手,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呢?”
“方?家有一姻亲,恰好?与禁军有些联系。不须多少人马,三五百人,即可把一座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大?人……你容我想想……”薛元清表情似有松动。
方?大?人见?好?就收:“如此,下官就告辞了。”
薛元清没顾得上送,随着方?大?人的话,储位、乃至皇位似乎从没有离他这样进过。
表面上说着“需要三思?”的话,实则,他的心头已是一片火热。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第一次搞事情!搞完就终于可以圆房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