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澜洐睨了一眼青泽:“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往日,她只会依偎在他怀里,娇羞低眉,从不会与他讨价还价。
但如今的青泽,很不讨人喜欢。
青泽无所谓:“人嘛,总归为自己,好好地打算,不是吗,太子殿下。”
元澜洐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止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
“本太子答应你。”
青泽笑道:“那请太子殿下择个好日子,送元澜宸一程罢。”
元澜洐转过身,用背影对着青泽,声音泛起一丝冷意:“那就明日吧,届时,本王会请人来提你,你可要好好地表现,否则,本太子会让你,让李家死无葬身之地。”
他很有把握,毕竟,以失贞之身嫁入皇室,这是对皇权的大不敬,他笃定了,李青泽不敢乱来。
青泽目送元澜洐走后,又继续悠哉哉地喝着茶,这一夜,她都不用睡。
昭狱是最安全的,同时也是最危险的。
等着眼下生出青黛来,她揉了下眨巴的眼睛,通宵的感觉,不大好啊。
脚步声渐近,来了。
因为青泽的身份较为特殊,所以并不能在镇抚司的公堂审讯,也不能由禁军提审,并且大理寺因为要避嫌的关系,更是不能提审,所以元澜洐一大早就请了刑部的人,将人提到朝堂上。
等着议事完了之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元澜洐才将受贿的吏部官员给押上来。
吏部,是掌管朝堂官员举荐的重要门户。
北梁建立之初,吏部都是在皇族手里,只是到了后面,皇权之斗,才让吏部从皇族的手里脱离出来,成为六部之首。
因为吏部的特殊性,所以吏部尚书都是朝中重臣,由梁帝亲自提拔,换句话说,是梁帝的亲信。
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只要在梁帝的授意范围内,基本上是不会翻船的,就算要翻船,梁帝也会言语之间,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同钦差大臣一般的礼部这一次却因为户部的肥差而在阴沟里翻船,其余五部可都在看笑话。
吴晟的脸色是最好的,就差没将那张脸笑出菊花样子。
吏部尚书裴青云本是一介布衣,通过考试才能够成为朝廷栋梁,更因自己的脊梁笔直而得到梁帝信任,三朝元老,虽是一脸沟壑,但还是颇有风骨,傲然地杵在朝堂之上。
就算看到自己吏部的人被押上来,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完全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父皇,”元澜洐朝梁帝拜了拜,将早就准备好的证据给双手奉上,“据儿臣查证,自打户部尚书、侍郎职位空缺出来之后,吏部的几位官员,仗着自己在这方面有手段,竟行出了贪墨之事。”
他是有确凿的证据,而且,这些证据,就在李青泽手里。
就在今日天不见亮的时候,他派人去将李青泽提了出来,顺便带着她去取了证据。
那些都是元澜宸指使她行贿的证据。
他也不是莽撞的人,在拿到证据之后,是立刻安排人去查证过,得到了肯定的结果,他才敢呈堂。
大总管将证据奉到了梁帝的面前,梁帝仔细地翻阅了下,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皱起眉,看向三朝元老裴青云:“裴卿家,你可有话说。”
大总管又将所有的证据交托到了裴青云的手里,裴青云眼睛并不好使,虚着眼睛,拿远了看那些证据,连连叹息,又跪了下去:“陛下,这些人,若当真有贪墨之举,还望陛下处置了,只是,贪墨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把持不住是不假,但总归得有人来诱惑他们,还请陛下将行贿之人也抓出来,好好地审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