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贵人是德妃手下一个宫女,年岁二八,模样娇美,就跟枝头上刚开出来的花儿,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张小脸更是在宫里头拉了不少仇恨。
可是现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红肿得跟猪头似的,上头还有不少疹子,红彤彤一片,一眼瞧过去,能把人吓得不轻。
宜妃飞快地收回视线,摸着手腕上的玛瑙镯子,道:“行了,扶你们贵人坐下,有什么事等老八福晋来了再说。”
几个宫女搀扶着钟贵人在椅子上落了座。
钟贵人低着头,用帕子捂着脸,小声啜泣。
惠妃拧着眉头,看?着钟贵人,心?里头烦躁极了。
她瞥了一眼仿佛此事与她半点儿瓜葛都没有的德嫔,心?里暗道,这?钟贵人要?是真把脸毁了,最得意的怕是这位了。
也不知道这?位真是那些胭脂水粉有问题,还是被人做了手脚。
就在惠妃暗自思索的时候。
外?头宫女传道:“廉郡王王妃到。”
“请她进来。”
宜妃道。
安宁迈步往里头走,她一进殿内就听到上头传来一阵啜泣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料想肯定没有好事。
她怀揣着心?思,给众人请了安。
宜妃虽然是请她来问话,但?心?里毕竟是向着她的,命人端了绣凳给她坐。
“老八福晋,这?次叫你进宫来,是出了件事,需得问问你。”
“娘娘只管问,臣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宁起身,回道。
宜妃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临危不乱,镇定从容,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气度。
她虚虚伸手指了下正哭个不停的钟贵人,道:“这?位是钟贵人,你瞧瞧她的脸。”
钟贵人抬起头来,满眼通红,又气又怨地看着安宁。
安宁被她的脸吓了一跳,钟贵人是谁,她是知晓的,毕竟这?半年来,钟贵人的名字跟着德嫔一起频繁出现,安宁虽然没有见过她,也从惠妃的口中听过几次她的名字。
据说是个大美人,怎么成了这?样了?!
安宁心?里猛地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故作不知,只是问道:“娘娘,贵人的脸这是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
钟贵人本就压着一肚子怒气,见安宁问起,顿时如同点着了的炮竹似的,一下子炸了,“若非是你们八宝阁的胭脂水粉,本宫的脸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钟贵人,慎言!”
宜妃皱紧眉头,喝了一声。
钟贵人红着眼,泪如雨下,“宜妃娘娘,这?难道不是他们的胭脂水粉害的,难道还能是我自个儿害得自己吗?”
惠妃沉着脸,道:“事情?还没查清楚,钟贵人心?再急,也不该乱说话!”
钟贵人委屈地闭上了嘴,但?眼里却是满怀怨愤。
德嫔在一旁,从容笑道:“钟妹妹,二位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此事未查清楚,就断定是八宝阁的胭脂水粉出了问题,对廉郡王妃不公平。”
德嫔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她这么一说,那钟贵人更加觉得委屈了。
钟贵人捂着脸,痛哭出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惠妃和宜妃都不禁感到头疼不已。
这?钟贵人年纪小,又得了陛下很长一段时间的宠,早就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再加上德嫔在旁边煽风点火。
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吵闹?”
就在众人看着钟贵人痛哭无奈的时候,康熙的声音却是从外?头传来。
“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