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莺莺走在雨里,没精打采地盯着路上一颗颗铺的齐整的鹅卵石,脑中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不愿想。
正在这时,忽听见前面猛地响起一声嘹亮的把掌声,“贱婢,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还敢勾引堂哥!”
魏莺莺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蓝衣的少女,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张微微圆的脸儿,薄薄的唇,眼睛漆黑灵动,就是通身带着一股跋扈。
“让你给我捶腿,你这小贱蹄子怎么就锤到堂哥身上去了!?”那蓝衣少女拧着眉,眼睛带着一股狠辣恶毒,“来人,把她手砍了,赶出府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魏莺莺听了,细细的眉紧紧皱起,刚要说话,却见那蓝衣少女走过来,一双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莺莺,“呦呵,这不是要嫁给昌邑王的莺姐姐,说到底姑妈还是疼你,给你寻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听她口中的姑妈,魏莺莺才想起跟前这蓝衣女子是谁。
这蓝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王氏的亲侄女——王容嫣。是王氏四弟的庶女,因貌美被王氏看中,常年养在府里。
只是这王容嫣天生是个轻贱命,学不得什么,便骄傲到了天上,恨不得整个天下都是不及她的。
只是因着王氏的干系,没人敢招惹,因为她马上就要被王氏送入皇宫选秀。
莺莺从未想过跟她多交流,可是这王容嫣却是早早就盯上她了。
王容嫣容色娇艳,王氏也时常夸赞,可是自打魏莺莺进府,她就一下从天上摔到了地上,摔得跟一滩烂泥一般。
听下人说,王氏私下夸奖魏莺莺,说是十个她都比不得魏莺莺,为此她心里嫉妒的发狂。
所以上下打量了莺莺后,王容嫣笑着弯唇,“你也别觉得我狠,这当家主母都是这般,莺姐姐日后进了昌邑王府可要伏低做小,安安顺顺的,免得被昌邑王妃剁了手脚送回来恶心人。”
莺莺听了这句话不由抬头,这才发现王容嫣目露寒光地望向自己。
王容嫣红唇微微一弯,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垫着脚要往莺莺的发上插,却见莺莺微微侧身躲开了。
王容嫣弯弯的眉蹙起,刚要张口说话,却听莺莺道:“姐姐不如妹妹懂得人情世故,一会子就去找舅妈说,让妹妹嫁给昌邑王,免得失了国公府的礼数。”
王容嫣听了,顿时气黑了脸,伸手抓住莺莺的衣袖,“你!!”
正在这时,不远处几个小厮抄着家伙朝着北面去了,吵嚷道:“赶紧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王容嫣抬眼,朝着领头的小厮问道:“这是吵嚷着做什么,闹得人心烦!”
那小厮见到是王容嫣,便赔笑道:“吵了姑娘了,是前阵子送到武国公府的史大姑娘,不守妇德,惹了武国公府世子厌恶,这般不中用还敢跑回来惹夫人厌恶,这不小的们要绑了她给武国公府送回去。”
这话一出,王容嫣拧起的眉头顿时怔住了。
这史大姑娘和乔大姑娘都是王氏的远房亲戚,一个封了贵人成了正儿八经的娘娘,成了王氏器重的;一个被武国公府世子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成了王氏口中的“不中用”……
如今她和魏莺莺站在这儿,未来,谁又是史大姑娘谁又是乔大姑娘?
莺莺看着被五花大绑近乎疯癫的史大姑娘,不由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
亲戚,亲戚,谁是谁的亲,谁又是谁的弃……
“说到底,飞上枝头的是亲,跌在泥里的是弃……”莺莺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池塘,淡淡一句。
王容嫣听到这句,才从呆愣中回过神。随后看向莺莺,挑眉炫耀道:“姑妈还是疼我的,我日后会进宫封为娘娘,比你不知高了多少地位去!你且自求多福,好好盼着你那老头子夫君别提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