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莺莺起身披上他的里衣,长的拖地,宽的晃荡,认真看着他清冷的眸,“莺莺请御前侍墨,德阳宫主位不适合莺莺。”
君心善变,他给,她就要,那么此后她与后宫众妃嫔就再无差别。
箫晏听她这话,忽然勾勾唇,随后大手箍住她的纤腰,刮刮她的鼻尖道:“你若再御前侍墨,朕这些折子怕是永远批不完!”
听到他戏谑又调戏意味明显的话,魏莺莺小脸儿红的滴血一般。
风轻轻的吹着,吹散了魏莺莺小脸儿上的红,也吹恼了温僖贵妃的脾性。
茶盏碎了一地,宫女跪在碎裂的茶盏上,赵嬷嬷抬头看着满脸愠怒的温僖贵妃,小心翼翼道:“皇上还是在意娘娘的,要不也不会让娘娘掌握王容嫣的死活。”
温僖贵妃娇艳的脸儿蕴着怒色,白白嫩嫩的手儿敲着贵妃榻,道:“这种在意,给你,你要不要!?”
赵嬷嬷忙低下头,跪在地上,“娘娘,老奴……”
“行了,本宫也是一时心烦。”温僖贵妃抬手揉着太阳穴,扫了赵嬷嬷一眼,道:“依嬷嬷看,王容嫣如何处置?”
赵嬷嬷沉吟半晌,道:“京中有松韵馆,凡是犯了错的官家女子都会被送进松韵馆,据说管教的是极乖极好的。”
这松韵馆,听着好听,其实就是一家花楼。与寻常花楼不同的是,里面全是些犯了罪的官家贵女,一旦进了那个地方儿,清白二字算是三生三世无缘了。
“嗯,既是如此好地方,那便发送了王氏吧。”温僖贵妃挥了挥手,目光落在茶盘的薄皮核桃上。
她记得之前为箫晏掰核桃,手指头微微泛红,箫晏便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帝王恩宠,是专门心疼她剥核桃的皇恩。
可是,皇恩缱绻,承恩的该是她谢玖,凭什么是一个没落不入流的魏莺莺!
箫晏放下手中的御笔,目光落在那盅核桃参汤粥上。
核桃……看到这个东西,他便想起他的母后。
当年他母后因替陈妃求情,被先帝冷落染病,直到最后都记得先帝爱吃核桃,所以一颗颗的剥,剥的手指发红出血……
之后周贵妃指使宫人污蔑他母后在后宫用巫蛊之术,还伙同前朝状告他外祖父的府宅占了皇家龙脉之地,导致先帝缠绵病榻,随着先帝病情越来越重,对他母后和外祖父一族猜忌越深。
鸿禧八年,周贵妃勾结匈奴以炼铁汁之法为其儿子谋夺皇位,最终引发了匈奴大举侵犯大梁。
匈奴入大梁后,先帝为保荣华富贵,允诺匈奴在大梁荥阳郡杀烧抢掠二十日。而这二十日,整个大梁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身为太子的箫晏终是看不得这种局面,与淮王箫牧、卫国公之子卫巡、襄阳侯二子赵清臣发起大梁卫战,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境况下死守荥阳郡。
只是不想,就要取得大捷时,先帝竟再次为了荣华富贵,讨好匈奴汗王,鸩杀了他母后和外祖父一族……
而淮王箫牧、卫巡、赵清臣也相继陪他战死在疆场……
那是怎样一段日子,黑暗沉郁的近乎将人逼疯,这也是箫晏重生后头疾疼得发狂的原因。
不过好在这辈子,他早得先机护住了母后。而那个不争气的父皇也因沉迷福、寿膏而提前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