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窗扉被烛火晕成一片暧昧,而箫晏起身,刚好挡住了那一片昏黄的烛火,灯火芯子“噼啪”一声,倒是惊了下面的魏莺莺。
“从未料想过入宫,可如今真来了倒是颇为想念街边的抄手……”魏莺莺睁着一双明净又妩媚的眸,深深地望着身上的男人。
君情缱绻,暧昧绵绵,尽管箫晏是帝王,可是在这个时候,难免也沾了一二分的春情,他沉沉嗯了一声。
魏莺莺见他似乎没认真听她讲话,便伸出温软的小手儿捧住他的俊脸,柔柔和和道:“妾想出宫一趟。”
箫晏一双炙烈的眸瞬间浮上一抹晦暗不明和疏冷,大掌将她的腰身微微上托,道:“出宫?只为抄手?”
这一句已经比刚才那沉沉的回应,多了一抹帝王的威冷。
“嗯。”魏莺莺定定望着他,认认真真地回了一句,甚至还轻轻浅浅地亲了亲他的下巴。
箫晏冷峻的眉眼微微扫过身下娇艳的小人儿,她是吃定了自己会同意,亦或是学了后宫妇人的手段,故意借着这事儿来媚宠。
箫晏垂目,微微扫过那张满是期待的小脸儿,冷声道:“国有国法,后宫妇人不得随意出入后宫。”
他是帝王,讲话总是带着威压和冷峻,但是也不知为何,兴许是两人动作太过暧昧,以这种姿势说着国规似乎也并不是很吓人,相反倒是有种夫妻之间的拌嘴。
而下一刻,这种小小的拌嘴就被淹没在无尽的床帏之中,流苏微微的晃着,外面的梨花花瓣如雪一般热烈的一片片飞腾旋落。
魏莺莺发髻凌乱,一双秀雅的眸全是媚气,但是这媚气里却又夹杂了几分落寞。
她提起出宫吃抄手,并非媚宠,而是今日是四月十五,每年这天她都会吃抄手。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听说她母亲每年四月十五吃抄手。
她母亲早早入了空门,她没感受过半点母亲的温暖,每年四月十五的热气腾腾的抄手,对莺莺而言,倒像是有了丝旁的慰藉。
不过,这个地方是后宫,她的男人是大梁天子,而她不过是个连妾都算不上的玩意儿……
她这等靠着皮相的女孩子,怎么能去扭转圣心,此番当真是僭越了。
脑中这般百转千回了一遭,发现箫晏早已换上了常服,乌发高束,俊美的脸早已挂上往日的冷若冰霜。
魏莺莺就这么看着他,越看心里越清明,他重视规矩,不会为任何人坏了后宫的规矩,而她此番的僭越似乎惹了他的厌恶。
她本就不该怀揣着旁的念想,能顺利逃出王氏和昌邑王的魔爪已经是万幸,她又恃宠而骄的期待些什么。
箫晏见她转过身去,忽然阴沉着脸命令道:“起来!”
魏莺莺听了这句,心里猛地一揪,仿佛有什么地方被绣花针狠狠扎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情绪。
她披上一件簇新的里衣,而要转身去拿外衣那刻,腰间忽然多了一双手。
“皇上……”魏莺莺惊诧地看着正抱着自己的帝王,一双明眸睁的极圆。
他常年习武,年少时曾跟着老将军们征伐疆场,因此抱着魏莺莺的手劲儿很大,但是似乎因为没抱过人的关系,抱着她的动作又带了些笨拙。
“不过是一碗抄手,便是嘴馋,也不必出宫吃。”箫晏微微皱眉头,随后将魏莺莺径直抱出了偏房。
“不是嘴馋……”魏莺莺小声咕哝一句,随后又圈住他的脖颈,笑眼盈盈道:“那就是让御膳房做喽?想必也是好吃的……”
箫晏听到这话便是一皱眉头,但是看魏莺莺开心的模样,又咽下了冒到嘴边的恶言,道:“战事连绵,国库岁银须用在戍边的将士身上。”
魏莺莺讪讪收回目光,是了,大梁早就被先帝造了个干净,若非箫晏力挽狂澜,整个大梁早就兵荒马乱……如今世事虽说平静,但却暗潮汹涌,谁也保不齐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不动国库之银,就是为了备战之需。
就拿现在这个时辰来说,箫晏若为了魏莺莺要一碗抄手,御膳房必定用尽珍馐忙的人仰马翻,用尽了全力做出一碗珍馐盛宴的抄手,可是这些珍馐的银钱却是戍边将士的口粮和天下苍生的福祉。
箫晏不会这样做,魏莺莺是读过书的人,自然也不会这样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