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祷庙祭祀的差事算是完事儿了。苍天倒像是当真被感动了一般,竟下了场贵如油的春雨。
而且此次祷庙祭祀,箫晏的确寻到了一个极为干净挑不出错儿的人才来。
箫晏性情冰冷严厉,便是孔子在世,他也能给你挑出错来。而此次去山东,到真寻访到一位名士僧人,诨名姚舷,僧号道广。
道广虽是个和尚,但心思缜密,深通用兵之道,性情也刚直清廉,这种人,在朝廷用人之际,自然会得箫晏青眼相加。
李柔静听了道广的名字,不由微微一笑,此次出巡又是春雨又是得人,想必箫晏此刻的心情是无比顺畅的。
这种顺畅的心情,不知在后日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莺莺被那侍卫压在身下,肆意凌'辱而喘声细细时,会有怎样的转变?
“徐嬷嬷,去宣魏贵人来!”李柔静淡淡一声。
而德阳宫这边儿,魏莺莺正这些天正迷上了一种花子牌,而箫晏又不在宫中,便让木小寒和鸾镜陪她玩牌,但是两人不擅长这个,她玩儿的也不起劲。
莺莺看着这头发挂着几根白的凶恶嬷嬷,不由细眉微微一抽。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徐嬷嬷此次来的蹊跷。
莺莺懒懒地坐在贵妃榻上,一双明净的眸子看向徐嬷嬷,“请安的时辰未到,嬷嬷可是有事?”
徐嬷嬷笑的假意,“皇后娘娘近些日子身子不好,六宫诸事又繁杂,娘娘想着让您学习协理六宫之事。”
协理六宫?这得是妃位以上才能做得,且李柔静那等爱极了权谋和凤位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协理六宫。
分明是场鸿门宴……魏莺莺没有说话,鸾镜看了看魏莺莺,又朝着徐嬷嬷笑道:“皇上临走前,吩咐我们家娘娘抄完心经、法华经,这会子怕是……”
徐嬷嬷直接忽视鸾镜的话,朝着魏莺莺道:“皇后娘娘宣您过去,您莫要晚了时辰。”
说完,徐嬷嬷便转身走了,气的木小寒跺脚暗自臭骂徐嬷嬷。
魏莺莺看着木小寒,轻轻道:“无事。”
只是她嘴里安慰着旁人,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太奇怪了。论资历宫中静贵人、安才人、温才人都比她进宫早,李柔静却偏生选她学习六宫事……定是有什么筹谋。
魏莺莺脑中略略一想,也未曾理出个头绪,与其瞎猜倒不如去看看。
刚到了长乐宫的侧殿,就见皇后李柔静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示意她过去。
魏莺莺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跟前,顺着她的目光朝着窗外望去,只见竹林隐蔽处,热气蒸腾,两道人影紧贴起伏……
魏莺莺微微蹙眉,刚要说话,却听那竹林深深处男子焦灼逗弄,下面的宫女迎合娇喘……
李柔静端方的眸子一眯,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下一刻却微微转身,打量魏莺莺道:“浣儿服侍本宫多年,可是现在她私通守卫,秽乱宫闱。”
魏莺莺看着李柔静,耳边糅杂着那阵阵娇声粗喘,不由紧紧蹙眉,“娘娘想说什么?”
她现在当真搞不懂李柔静了,这等男女之事,她看了都觉得面红耳赤,李柔静却面无表情,也不阻止,而是任由整个宫里的人站在那里看着。
李柔静转身看着魏莺莺,亲和道:“妹妹觉得出了秽乱宫闱之事,该如何处理?”
魏莺莺不知她什么意思,便按照最规矩的说法,道:“按照宫规,罚去俸银,棍刑九十后,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没入教坊司。”
李柔静脸儿上带着明柔的笑,伸手在魏莺莺脸上摸了一下,柔腻温香的手掌轻抚一过,却有种冰冷阴寒,无端让人心里紧张。
“妹妹这话说的极为轻巧,若是按照这种治法,后宫当真就乱了。”李柔静淡淡一句,随后轻轻拍手,只见侍卫忽然从四面八方围散住了竹林,竹林里的两人吓得抱拥在一起,忽然又惊惧地推开,慌得宫女忙寻衣裳遮盖。
魏莺莺看向李柔静,只听她淡淡道:“拖去游街,而后扔进蛇窟,一口一口的让龙蛇啱尽他们的淫’欲,这样下辈子,就干净的多了。”
魏莺莺听了皱眉,棍刑往往因用力过重而打死,左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儿,可是游街后扔进蛇窟,却是先让众人辱骂诛心,而后被蛇一口一口的咬,往往肌肤都被咬没了,人还活着……
那等痛苦,那等刑罚,一般人想不到,也做不出。
魏莺莺侧目看着李柔静,李柔静直面打量她,两人就这么看着,恍然间,好像这个后宫成了她在跟李柔静在斗。
外面的浣儿哭着饶命,侍卫惊恐的尿了裤子,而李柔静就冷漠而端方地看着,大大方方地展露着恶毒……
并且这种恶毒,似乎是在警告,警告莺莺,下一个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