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彻底的崩溃了,一双眼?睛瞬间红血丝泛上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手里……就这么一刻,他怒极悲极反笑,笑自己的愚蠢!
他没有给她解释休屠慧那件事儿的始末,他素来不喜欢解释,只想着到时许她皇后之位,荣宠一生?……而她却是连命都不要了……
她死了,仿佛他生?命中最后一丝萤火也随着她死而灭了,无?尽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皇位江山都成了累赘,所?以他一个不信神佛的人信了匈奴巫医的话,并且以江山为赌,换她一命,并拼了命的攻克契丹……
只是不想,这一世,很?多东西都变了,甚至前世一些未曾发生?过的……他一直想提前安顿好一切,再去找她,不想今生?她父亲卷入了蓝氏案……一桩桩,全都变了……
他是太过自信……自信的甚至有些主观……以至于迟了。
箫翼深吸一口气,看着现在?哭成了一团的魏莺莺,哑着声问她:“你就那么喜欢箫晏?”
过了很?久,她起身,从未下跪过的她,猛地跪在?了他脚下,“对不起,我喜欢箫晏,我是再也离不开他了。”
听?到这话,箫翼身子一晃,薄唇微微的发抖。
她竟为了回去,跪在?他脚下,而这一跪似乎把他最后一丝执念都给跪断了。
“挺好的。”箫翼捏住她的腕子,一把将她拽起来,“但是,本王不会放你走?,永远不会!”
魏莺莺方才那一跪心里的自尊就彻底的碎了,而他却说出了永远不会放她走?的话,整个人瞬间就变得精疲力尽,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头也忽然变得很?疼,且是那等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疼,疼的有些眩晕,也有些反胃。
“你真是个流氓!”魏莺莺伸手去锤他,却被?他大手箍在?怀里,但是他明显已经看到她似乎脸色变得很?差,忙大声道:“宣济慈来!”
他将魏莺莺重新?抱回榻上,“你身子素来不好,寻常郎中也不顶用?,济慈实则是鬼医传人,你放心,不管什么病,她总是会有办法的。”
之前,匈奴那个巫医就说过,便是有幸换回一条命,也可能落下旁的病,或者有短夭的命数。
他一直忌惮着,如?今见她脸色不对,瞬间就慌了。
魏莺莺缓缓闭上眼?,也不回应他。也没过片刻光景,济慈就来了,将手搭在?魏莺莺的腕子上,细细的诊,诊的很?慢,魏莺莺头疼的厉害,也昏昏沉沉的,胃里也有些翻腾的想呕酸水儿……
而下一刻,济慈搭在?魏莺莺腕子上手,开始微微低发抖,嘴唇也抖得厉害,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箫翼道:“魏……她有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
箫翼听?到这儿,身子一僵,心头像是忽然有旁的猛地涌上来,重重堵在?心头,很?酸涩又很?复杂,好半晌,道:“两个多月了?”
“根据脉象的确如?此……孕反应也是……”
魏莺莺……居然有了箫晏的孩子……不只是单纯的喜欢,两个人有了骨血!
魏莺莺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其实她最近总是吃不下饭,沐浴时也有反胃堵得慌的反应,她以为是被?圈禁着,心情憋闷才会如?此……只是,不想她竟有了箫晏的孩子了。
而算起日子来,应该是太后送了红珊瑚那次,他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她还?以为他喝了假酒……而遭了宁王劫持这一遭,她算是明白了箫晏那日的心情。
说到底,箫晏,也是怕失去她啊!
现在?,她的确对箫翼也有些旁的莫名的情绪,也有几分?可怜箫翼,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她其实对箫晏更信赖更依恋,在?箫晏跟前,她更有种倦鸟归林的家的感觉,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都是一样的谋算人心,又有何区别。”箫翼目光带着淡淡的冷漠,语气也清冷,“他是更心怀天下一些么?”
魏莺莺起身,想要再说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放她回去”,可是还?未起身,就觉得鼻尖一阵淡淡的香,随后整个身子一下又软了回去,“箫翼!你……”
他当真是个流氓,当真是喜怒无?常,当真是不可理喻!尽然迷昏了她……
箫翼抱住她险些软跌在?榻上的身子,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他向来是没心的。她不爱他,也无?妨,只要时日长,总归还?是有个办法的。至于她的孩子……说实话,他不敢动,因为他知道她的性情,他不想再失去她了,所?以,就且留着吧,毕竟是她的孩子。
济慈见他抱着魏莺莺往内房走?,忙道:“京师异动,皇上似乎要御驾亲征……”
箫翼脚步一顿,半晌勾了勾唇角,“本王倒是没想到箫晏竟也如?此珍视她,竟为了她御驾亲征,这就有趣多了,说起来,好久没有这般有趣了!”
“王爷,不如?……”济慈话未说完,就被?箫翼打断了。
“只是,箫晏怕早已不是上辈子那个箫晏,现在?的他也厉害的很?,是个对手,不可小觑,你去调动铁骑。”箫翼严肃一句,便抱着魏莺莺进?去了。
济慈应了一声,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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