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晶晶呢脑袋笨,还没听出这话里有什么窍儿,真当是韩淼淼傻逼替她说话呢,于是应和道:“对啊爹,我不可能害姐姐啊,要掐死阿姐也不过是因为我惊吓过度,姐姐回来了大家都开心嘛……”
韩秉立:“……”要掐死阿姐是应为她惊吓过度?这句话顿时使韩老爷愈发怀疑起来。
而二夫人则一言不发的看了韩淼淼一眼,她突然察觉到了这个向来柔弱的大小姐的可怕之处,字字句句皆是刀,刀刀扎在韩老爷的心头,韩晶晶的身上,却如软刺一般,使他们都无从察觉。
韩秉立看了一眼韩淼淼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想到自己女儿生来就没吃过苦,可如今方历了艰难险阻逃回家,心中定然脆弱不已,而欲与妹妹亲近亲近却险些被掐死,不免心中一坠,便对韩晶晶道:“好,既然淼淼都这般说了那那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了,但,今日你对长姐出手,理应家法伺候!从今日起,便罚你跪祠堂!”
韩淼淼大呼出声:“不要啊爹爹,妹妹还小啊。”
韩晶晶更是恐惧地眼泪横流,“爹爹爹爹,我不想跪祠堂啊!”
然而一家之主自然有一家之主的威严,岂能容她们说不要,便又道:“你一个人跪。”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二夫人,意味很是明了。
——
韩淼淼以找发簪为由最后一个离开祠堂,当时偌大的一个祠堂只余下韩晶晶与韩淼淼二人。在这种环境下韩晶晶不敢放肆,毕竟她看着供台之上的老祖宗牌位心中总有一点毛毛的感觉。
她从小就觉得祠堂阴森森的,不喜欢这里。
韩淼淼详装找发簪,可是哪处都找不到,她懊恼地挠了挠头,“在哪里呢?明明是丢在这里了啊。”
韩晶晶当时已经没有在跪了,她坐在蒲团上揉膝盖,因为韩淼淼方才替她说了话,她现在态度对韩淼淼有些缓和了,她疑惑地看着她,问:“你找什么呢?”
就在这时,门外的天空顿时更加阴暗起来,有刺骨的寒风在呼啸,吹得堂内白纱缥缈翻飞,烛火摇曳不止,供台之上传来一个苍老空灵的声音,“哎呦,有什么东西在扎老夫的脚啊……”
韩晶晶顿时寒毛竖了满身,警惕地看向四周,“谁?是谁在说话?”
然而韩淼淼却表现寻常,她走下供台底下捡起发簪,松了口气道:“原来在这里呀。”
她冲着供台拜了两拜,“多谢祖宗提示,孙儿这便回去不打扰祖宗休息了。”
说完她诡异地看了韩晶晶一眼,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踏出了祠堂,顺带着锁上了祠堂的门。
昏暗的光线被厚重的木门阻隔,韩晶晶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跑到门口开始拍门。
“韩淼淼,你个贱人,你快放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
“啊啊啊,你放我出去!”
然而祠堂本就离人居住的地方遥远,且门又厚重,拍都拍不响,根本无人能来救她。
韩晶晶绝望地委顿在地,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呜呜的哭了起来。
明明无风,可供台上的蜡烛却在摇曳不休,“啪”地一声,熄灭了。
“啊——!”
——
韩淼淼抬头看了一眼天,只见天色愈发的昏暗,乌云愈发的浓厚,颇有要大下一场春雨的架势。
想到这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黑夜,韩晶晶将孤立无援地待在好似闹鬼的祠堂中,那一定很好熬吧?
她心情愉悦地往荷香院走去,身后响起阴恻恻的一道声音,“啧啧,没想到你这般阴毒,是我小看了你。”是巴掌大的鸟兄蹲在她的肩头。
是了,方才祠堂里貌似闹鬼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韩淼淼无所谓一笑,她甚至觉得这惩罚对于韩晶晶有些过于轻了。她接下来的任务便是说服她爹给官府捐钱剿匪。
走在满园春色的花园中,突然一只肥嘟嘟的毛毛虫自树梢掉到了韩淼淼手背,她吓得尖叫一声,甩掉了虫子。
季无休则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废物,这么阴险的人,连条虫都怕。”
韩淼淼最怕毛毛虫,因为小时候被一种名叫“毛辣子”的毛毛虫蛰过,那种虫子有毒,掉在人身上则又痒又疼,痒到心眼里,却不敢挠,挠了则更疼,又痒又疼又要命,十分酸爽。好在这个毛毛虫不是那种。
韩淼淼瘪了瘪嘴,“笑屁啊,我就不信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到时候我笑话死你!”
话音刚落,只见浓厚牙压抑的云层中陡然劈下一道炸天响的惊雷,狂风再起。
原本肩上的那只毒舌小鸡抖了一下子缩到韩淼淼脖中。
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是怕打雷吗?
韩淼淼抓起缩在自己脖间瑟抖的小鸡,唇间含着抹和善温柔的笑意将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