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周日,亦可与夏栋并没能从蔡向欣嘴里撬出一丁点关于离婚的讯息。
亦可急于想知道公婆离婚的原因,见招拆招。
夏栋则十分矛盾。凡事只要沾到一丝纷争的影子,他总是能避则避。但他又害怕变化,父母若是离婚,他的生活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往坏处走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与亦可站在同一阵线,努力破解父母离婚真相。
奇怪的是,蔡向欣居然很不像祥林嫂,到处诉苦。
她更像一面铁墙,一道关卡。这道关卡,仅凭亦可和夏栋这两个柔弱的人,是难以攻克的。
他们似乎也没有宁折不挠的精神,非要咬牙攻克。于是便败下阵来,暂且不表。
“或许他们只是闹闹,过几天就和好了。我们还是不要插手。越插手,他们越会为了面子而硬撑。”
夏栋这样说。他难得说出有智慧的话,亦可也觉得有些道理。
但愿如此吧。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空间,因为多一个人而变得拥挤。三个人共用一个小卫生间,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比如说,周一早上,亦可起床准备洗漱时,发现洗手间已被蔡向欣占用,她便只能在外头等候,足足多等了十分钟。
这对于掐点上班的亦可来说,简直是灾难。她换上工衣洗漱后,把洗手台上的化妆品扫进皮包里,换上工衣便匆匆出门。
刚进地铁站,列车门就在她面前关闭,只能另等下一班。
屋漏偏逢连夜雨。结果她迟到了。
到了公司后,亦可本来打算在洗手间化个妆。但她手法笨拙,才刚涂好粉底,那边就嚷着要开周一例会,只得匆匆忙拿着笔记本,进入会议室。
她有意挑选了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听着各部门负责人夸夸其谈上周的工作汇总。走了一会神,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飘入脑中的诗,再抬起头时,发现行政部经理曾雁正盯着她看。
完了,还是被抓个现行。
果然,会议结束后,曾雁直奔她而来。
“亦可,你怎么不化妆啊?幸好早上老板没来开会。”
老板对公司女雇员们的装扮要求颇高,既要化妆,又要穿高跟鞋,头发过肩还要扎个老太太似的发髻。亦可为了不扎头发,特意把头发维持在肩上1厘米处。
“有化啦,涂了个粉底。”亦可指指自己的脸。
曾雁端详了会,说:“算了,你去补补其他的。对了,你的粉底太不显白。”
坐在亦可前面的人事专员林思容一听,便转过身子,道:“粉底本来就不能一味的白,要适合自己肤色才对。”
“不白怎么看出化了妆?”曾雁问。
“化妆最忌讳妆感重。让人看不出化了妆的妆容,才是最高境界。如果一味地追求‘让人看得出化了妆’,那直接涂上京剧的油彩就行。”
一句话,呛得曾雁无话可说。
亦可赶紧对林思容说:“思容,你把这个月的新员工入职培训名单做个表格,等会给我。”
吩咐完,她就进洗手间,打算涂完脸上这个半成品妆容,省得等会撞见老板。
腮红、眼影、口红,一个都不能少。全副武装后,亦可走出洗手间,来到行政部的办公室。
曾雁一见她来,就说:“方主管,你们人事部这是招了个什么人呀?”
亦可知道曾雁在说林思容。林思容刚进人事部没多久,是应届毕业生,二十来岁,脆生生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