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买很多彩票?”
“没有,就是上次打新股,刚好中了,手里正好没钱,找家里先借,回头赚足一倍,就卖掉还家里钱。”
“你都没和我说。”亦可的语气有点失望。
“你的钱都在理财里,拿不出来,我就没和你说。”
亦可沉思一会,说:“你欠家里多少钱?我正好月底理财到期,你先拿去还给家里面吧。”
“暂时还先不用动你的钱。”夏栋说,他想结束这个话题。
两人沉默着,亦可张了张嘴唇,又闭上,鼻子里呼出一口沉重的呼吸,接着还是说:“她说,你结婚后变成了这副德行,是什么意思?”
夏栋明显吓了一跳,他说:“有吗?我没注意听。可能她的重点是说我变成这德行,而不是说我结婚了干嘛干嘛吧。”
亦可笑了,本想争辩,但还是作罢,只是说:“你听听你自己的语无伦次。”
接着又问:“对了,她还说了什么‘公积金’,‘公积金’干嘛?”
夏栋楞了几秒钟,又拿出手机,说:“好了,别扯那些我和她吵架的破事,我们聊正事。”
亦可不知道如今还有什么正事可聊,但表示洗耳恭听。
夏栋说:“我觉得你说的没错,确实不能让她和爸这样闹,不是办法。我想着,反正今晚有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爸,问清楚情况,让他来接妈回家,你觉得怎样?”
那敢情好呀!亦可觉得夏栋忽然开了窍。这事她本来就酝酿着要让他干,但鉴于夏栋这种逃避拖延的德行,她觉得要长期地磨他耳根才能让他前进一点。没想到,他突然朝前迈了一大步。
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于是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期许地看着夏栋。
夏栋把手机开免提,电话“嘟”了两声后,那边接起。
“什么事?”夏栋父亲夏浩的声音响起。
“妈在我这里。”夏栋说。
“我知道,床底的行李箱不见了,不去你那能去哪?”
“你们干嘛呀!怎么搞成这样?”
“她都和你们说了吧?她怎么说?”
“就是因为小舅和……铺面的事。”
“那你怎么想?”
夏栋哽住,他最怕别人问他这个问题。平常工作时,他从不表达自己意见。若被问起时,他也是随波逐流,顺应多数。可如今这个问题,并没有“多数”的意见在前引领,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看向亦可。
亦可用夸张的嘴型,向夏栋传达四个字:“不——要——离——婚——”
“我就觉得……老夫老妻的,还……就不要……了吧。”他硬着头皮,婉转表达亦可传递的想法。
“我是问你,怎么看你妈把家里的铺面免费给你小舅用,还打算低价卖给他的做法!她有说这个吗?”
“她那是赌气,她不会这样做的。”
“她已经这么做了!你知道吗?这阵子我一直在想,这些年,她拿了多少钱去贴补她们蔡家。我都没敢算!现在社会上在说的‘扶弟魔’,说的就是你妈这种人!”夏浩有点儿激动。
缓一缓,他又说:“其实大家亲戚,互相帮帮也没什么。但是她总是自作主张,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等做完再告诉我一声!你就算提前和我说,合情合理的,我也不会反对嘛!她把我当什么了?把这个家当什么了?这次也是,一声不吭,就突然和我说铺面借给向荣。我不乐意她先斩后奏,说多了她几句,就开始发癫,嚷着要低价卖铺。实在是忍无可忍!”
夏栋不出声,只等着父亲发泄完怒气。亦可凑过来,正想趴在夏栋耳边教他怎么应付时,卧室门便“呯呯呯”地响起,随后蔡向欣的声音从门板后传来,清晰如同她在房间内。
“开门!你们父子俩别以为关着门打电话,就可以尽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