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她和你一样?她让妈安心住下!”夏栋有些怒了。
“那不就皆大欢喜?她安心住下,我们也不用见她就烦。”
“你难道想让他们离婚?”夏栋又重复道。
“离就离呗!我反正无所谓,我都三十岁了,难道还怕他们离婚后把我判给谁养啊?”
“这传出去,怎么见人?我是无所谓,但你已经三十了,还未谈亲戚,影响多不好。”
“嗬!”夏玟突然激动起来,“关你屁事!要不是老女人从中作梗,我早就结婚了,指不定孩子都几岁了。你倒是管好你自己吧,结婚都几年了,连个蛋都没下出来!”
夏栋还没来得及发怒,那头又说:“谁都受不了她!她以为她是谁啊,慈禧太后老佛爷啊?她凭什么管我交什么男朋友?这些年,我真可怜爸,一直被她压得死死的。这个家,比富士康还让人压抑!”
“还有她弟,也是奇葩,一家子都是吸血虫。上辈子是卫生巾吧,还是夜用的……”
“你——”夏栋想插嘴。
“我支持爸和她离婚!”夏玟说,“我以后赡养爸,你养她。”
“这事我爱莫能助,我不会当和事老,别找我。你有本事,你上,我不拦着,”夏玟又道,“行了,不说了,再见。”
她一下子把电话挂断。
若不是手机摔了要重买,夏栋此刻真想学着电视里的,把手机给摔了。
行啊,真行啊,还学会将他一军了。和事佬……他能当还用得着热脸贴冷屁股去找她吗?要不是母亲在家约束了他,让他无时无刻处于战乱状态,他才不管这些矛盾纷争。他可是和平主义者。
看来这事还得靠自己老婆。亦可之前在单位,一直干的是人事。其中有项工作,就是员工关系。这员工之间的矛盾,都能调解了,更何况家人……行吧,他正要开口对亦可说话。
但亦可却恰好叹了口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句话,将他酝酿的话给憋回去。
他只能被亦可挽着手往前走,一时心里思绪复杂。没觉察,两人已经过了马路,正要走入地铁口。
“她怎么和谁都不对付的样子?”亦可究竟还是没能忍住,问道。
夏栋知道她在说夏玟。看来亦可还是听到了些许谈话内容。即便她听不到电话那头夏玟的话,也能根据夏栋的言语,脑补出整段对话。她向来敏锐。
一丝厌烦浮上心头。他向来不喜欢说家里的事。可因为亦可刚才闹过一阵小脾气,他好容易才哄好,不想再搞砸这目前平静的状态,便只能说:“是啊,烦死了。”
亦可放下了挽着他的手。他突然一阵紧张,只听得亦可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她似乎对我有很大敌意。”
想也没想好,夏栋便和盘托出:“你别理她,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孤僻。她对我妈都没有好脸色,更何况……”
“你妈又怎么得罪她?”
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夏玟的性格和蔡向欣的性格一相碰,简直是火星撞地球。这还是母女,要是婆媳,肯定要出人命。
有些人即使从出生起就开始相处,也永远磨不合各自的性子,只能分开了事。
夏栋沉默了会,才道:“以前还好,只是小矛盾。自从她毕业那年,交了个男朋友,我妈不同意,两人分手后,她就开始发癫。外面的工作也辞了,回到老家,两人不时地吵。”
“我记得有一次两人吵得挺严重的。”亦可回忆道。
那是少有的几次,夏栋主动跟她吐槽自家里的矛盾。或许是喝了酒后心烦。
“你还给我看了你妹的威胁短信,”亦可嘲讽道,“不过后来我再问你,你又不耐烦,还否认有这回事。”
“那是什么时候?”夏栋问。
“瞧,又假装失忆了吧!”亦可冷笑道,“每次聊到你家的破事,你就宝贝得不得了,啥也不肯说。就是你妹和你说,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