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人不在这,你就送我婆婆就行哈。”
“行吧……你婆婆知道我们回来了没?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才是。”
“嗤!”亦可冷笑道,“人家也没挂念着你啊。她来了这些天,还没问起过你呢!都不知道你们不在省城。”
“她挂不挂念,难得上来一趟,我还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的。”
“对,可可,你这样,”方永为放下手中的杂志,对亦可道,“回家和你婆婆说一声,周日我做东,咱们去凤轩酒家吃饭。”
“可以吗?”方永为说完,又问王意君。王意君微笑着点点头。
继父都开了口,亦可也就不再冷嘲热讽,只得乖乖说是,又说等回家再约婆婆,具体答复后再说。
把那堆礼物整理好后,亦可说要进自己卧室试试衣服。
卧室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样,但靠墙摆放的那张床上,只罩着床垫套,上面的床单与枕头被子,均被收进衣柜中。
亦可躺在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床上,望着天花板。顶天的书柜上没摆多少属于她自己的书,只有一些大学时的教科书,剩下的都是继父书房里摆不下放到这边的书籍。
思绪正放空之时,王意君在门外敲门,问:“可可,衣服试得怎样?”
亦可直接让她开门进来。
王意君开门一瞧,见亦可躺在床上,一点也没要试衣服的模样,倒也不意外,跟着她就在床边坐下,边轻轻拍了她大腿一下。
半晌,王意君道:“这床你也没睡几年,眨眼就成家了。”
亦可侧过身,面朝着王意君躺着,说:“小时候我超级怕这件事,怕离开家。一想到要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我就吓得流泪。”
“人都是慢慢成长的。”王意君笑道,“一时有一时的坎。每跨过一道坎,人就成熟了一分。瞧你如今,不单单自己离开家住着,还结了婚,和婆婆一块住,这是你小时候想象不到的事情吧。”
一提到和婆婆同住,烦恼便缠上亦可的心头。她不言语,王意君便问:“你和夏栋吵架啦?”
“电话里不是说了吗,没有。而且,没有谁规定,夫妻俩一定要成双入对吧。我偶尔也想独处一下。”
“小孩。”王意君笑道。
“三十二岁的小孩。”亦可提醒妈妈自己的年岁。
“年龄不代表什么,人没生孩子之前,都不算长大。”
亦可翻了个白眼。王意君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说:“以前的人生孩子早,三十多岁就可以做奶奶了,哪像现代人,三十多岁,可能还没结婚呢。没进这道墙,哪里算得上成熟呢。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汉,哪里谈得上枷锁,哪里谈得上责任呢?”
“敢情成熟就意味着要戴枷锁啊?”亦可嗤之以鼻,“那我宁愿不要成熟,就一直幼稚好了。”
“你这话,可不要在你婆婆面前讲。”
“知道啦,”亦可坐起来,“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又不是姐……”
一说到“姐”,王意君脸上的神色便如同厚厚乌云后的太阳,阳光乍露但转眼又躲入云后。亦可只当没看到,立马转移了话题。
“周日如果一起吃饭,千万别问我婆婆家里的事,尤其是我公公,他俩正闹离婚呢。”
王意君明显被这消息惊讶到,长大着嘴巴“啊”了半天,才合上嘴,道:“知道了。”
“你记得和方爸讲,别一时说错话,扫了大家的兴,尴尬。”
王意君答应着,又追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亦可一鼓作气,将这堆子破事加上自己的主观色彩,全部吐了出来,听得王意君反倒无语。
“真就无法弥补了?”王意君沉默了许久后,问道。
亦可叹了口气。
王意君又问:“那你婆婆势必要在这里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