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弄玉在萧瑟的怀中醒来,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问道:“萧瑟,你好像认识我的父母?”
“嗯。”
萧瑟抚摸着弄玉丝滑如绸的长发,为她解惑,“李明翎,北离前任兵部尚书,为人清明,虽然在十八年前的皇权纷争中站错了队,但后来并未被牵连,然而不知为何在明德二年莫名入狱,自己却不做辩解,后来离奇自尽于狱中,明德帝压下了此事,对外说是判了死刑。可在数年之后,又重审此案,为那一日亡故的官员翻案,同时拉了一批人下马。”
“原来如此。”弄玉轻声说道,她虽知父母亡于政治斗争,但却不知道细节,萧瑟这么一说,她便知晓了其中关窍。
夺嫡站错队不被牵连是不可能的,父亲他所处位置关键,明德帝用得到他,所以放过了他,而父亲很清楚上位者的心思,他选了一种最好却也最决绝的方法保住了家族的未来,让她不用背负罪臣之女的身份在这世间生活。母亲与父亲情深义重,父亲去后,便也随他而去,外人也许会以为母亲是殉情而亡,但她却通过师父知道母亲那时生机已尽,本就命不久矣。
“没事了。”萧瑟柔声安慰着弄玉,“这一切都过去了,今后你有我!”
“嗯。”
萧瑟感觉弄玉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便抱着她坐起身来,“外面阳光明媚,熟悉一下,我带你参观我们的居所。”
“好。”
换上新衫,弄玉坐在梳妆镜前,将她那及腰的长发尽数挽起,再用青翠的雕花镶珠银簪固定,带上翡翠色的镶白玉发饰。
就在她拿起眉笔意欲画眉时,一只素净的手从她身后探了过来,夺走了她手中的眉笔。
“萧瑟。”弄玉不解地侧身看向萧瑟。
萧瑟站在弄玉身后,环住她的身子,在她的耳边低语轻喃,“新婚燕尔,娘子,这第一日的妆便由为夫代劳吧。”
弄玉余光看向镜中倒映出的交织的人影,望着那修长的影子,莞尔一笑,“就应夫君所言。”
修长的眉宇,被深色的眉笔覆上了一抹深沉的颜色,却是让弄玉的容颜显得更加有烟火气,她懒懒地依偎在萧瑟的怀中,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有诗曾云:“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捯饬完了,萧瑟为弄玉披上了白裘,拥着她走出了房门,来到院中,入眼的便是数株花树,萧瑟指着院中开得正盛的几株梅树,说:“这里被我种下了许多花草,等春暖花开的时节,你便能看到繁华的花景了。如今春寒料峭,唯有这些梅树开得最美,犹记在蜀中梅谷时,你格外喜爱那片梅林,虽不能重现,但是赏梅却是无妨。”
弄玉伸出手,一朵随风飘零的花瓣落在她的指尖,她轻轻吹了一口气,花瓣便随风飘落,落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地上,白雪红梅,格外的美丽。
“门前观雪落,门后看飞花,这做山庄,名唤雪落,是你我今后的家。”萧瑟抱着弄玉,目光远望青山,轻声说道。
弄玉靠在萧瑟的怀中,也不揭穿这座“山庄”的真相,只是静静地依偎着萧瑟,听他对于未来的规划。
“此地面朝大河,背靠青山,方圆百里也许只有我们一户人家,而我们的院子前面是一座客栈,这样一来,若是路过此处的旅人便能在此歇脚,而我们也可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你就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