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清晨第一缕曙光透过云层照向大地,弄玉是被这耀眼的光芒亮醒的,她微微动了动身子,不想打扰到萧瑟的休息,却不想她一动,萧瑟便也醒了。
“玉儿,嘶!”
弄玉连忙坐直了身子,侧身捏住了萧瑟的肩膀,“被我压了这么久,麻了吧?”
萧瑟点点头。
“我给你揉一揉。”弄玉低下头小心地揉捏着萧瑟的肩膀和手臂。
萧瑟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勾起弄玉掉了在肩的秀发,为她别到耳后,他瞥了一眼还在这酒肆后院呼呼大睡的雷无桀,“玉儿,你说这雷无桀什么时候会醒?”
“他呀!至少等酒力散去一部分才能醒吧。”弄玉头也没抬的答道。
“也是,连喝三碗,需要不少的时间去消化。”萧瑟点点头,他感觉肩臂的酸麻渐渐消去,在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便伸手制止了弄玉的动作,“玉儿,我感觉好多了。”
弄玉闻言,从善如流地收了手,抬起头看向萧瑟,“你真的决定了。”
这问题没头没尾,问的突然,但萧瑟明白她是在问关于他昨晚说的话,他摇了摇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仍未踏出这一步,我的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
“若是因为我,那你大可不必忧怀。”弄玉握着萧瑟的手,神情坚定而又坦然,“我不会拖累你的。”
萧瑟手一拉,便将弄玉拥入怀中,在她的发旋上落下了一个轻吻,“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累赘,我答应过你,不会抛下你的,只是那一丝疑虑不是因人而起的。”
“嗯。”
弄玉靠着萧瑟的怀中,长睫微颤,愁眉轻锁,萧瑟的伤与仇、师兄的劫数一直是压在她心中的巨石,至今仍未落地过。
萧瑟虽不知怀中人的心思,但他明白弄玉会为他忧愁,轻声叹了一口气,伸手抓着了一篇被风吹起的树叶,放到唇边,一首空灵而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怅凉之曲,从他的唇边流露出来。
一曲终了,在院中躺着的雷无桀不知何时醒了,呆呆地望着萧瑟和弄玉,察觉到雷无桀的视线,萧瑟手一松,树叶随风飘走,他抱着弄玉纵身一跃,从屋顶落了下来。
“醒了?”
雷无桀点点头,随后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到酒肆的老板,疑惑地问,“那老板人呢?”
雷无桀的问题刚问完,小二便来到了后院,笑着同他们说:“老板出城去了,他说他的孟婆汤还差一味酒引,要到那海外仙山去寻觅呢!”
小二说完便回前面去招呼客人,留下雷无桀满脸疑惑,”那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总归是个好人。”弄玉笑着说,而抱着她的萧瑟也点了点头,“人家助你连开了三门火灼之术,是个高人,也是好人,想那么多干嘛?”
“也对。”雷无桀挠了挠脑袋,也不去细想了,随即一拍胸脯,豪情壮志地指着远处高高的楼阁,“走,去闯登天阁!”
萧瑟白了他一眼,“不能先吃个早点再去?”
萧瑟说完,雷无桀的肚子也应景的叫了起来,引得弄玉止不住的发笑。
三人于小二告了别,走出了东归酒肆的大门,在路边一家蒸汽腾腾的包子铺坐了下来,萧瑟要了两屉包子,三碗豆浆,刚要跟雷无桀说些什么,便被弄玉劫了胡,“雷无桀,今日你闯阁,这一顿早餐便当我们助你一帆风顺,我请了。”
“弄玉姐,这怎么好意思。”雷无桀一口一个包子,言语含糊地说。
“当然。”弄玉笑着注视着正狼吐虎咽吃着包子的雷无桀,“若是你没有闯到那一层,没有被见到你想见的人,那这顿饭前也算在你的债务里。”
“啊!”雷无桀差点被豆浆呛到,他咳了几声,连忙把剩下的豆浆喝完,背起他一直不曾离身的包裹就往登天阁走去,“我吃饱了,这就去闯闯。”
萧瑟虽不明白弄玉打断他话的用意,但听弄玉这么说,怕是雷无桀这一次闯阁并不顺利啊,喝了一口豆浆,若有所思的想到。
边上的小二看到了他们这里的情况,望着豪气云干走向登天阁的雷无桀,摇了摇头,“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哦?”萧瑟望了小二一眼,眼轱辘一转。
“这登天阁,多少苦练数十年的江湖老手都闯不上去,又何况他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小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
“要不,我们打个赌?”萧瑟掏出一枚碎银子放在桌上,同时悄声问弄玉,“弄玉,你说雷无桀能登上几层。”
“打赌?”小二一脸困惑。
弄玉笑着摇了摇头,萧瑟又来了,但她却仍是在萧瑟的手心写下了两个字,萧瑟收回手,指着雷无桀的背阴,“赌那个家伙能上几层。”
“好啊!怎么赌?”
“我赌他。”萧瑟认真地望向小二,“能上十四层。”
“好!”小二楞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他在雪月城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几个能上这十四层的人,更诳论那个毛头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