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急忙吩咐道。
“是!”
内侍跺着小步迅速退下。
不多时,便领着萧瑟和弄玉进殿。
“萧瑟携内子拜见公子。”
萧瑟与弄玉对扶苏行一拜礼。
扶苏连忙起身,伸手虚扶起萧瑟夫妇二人,“二位不必多礼,你们是扶苏的救命恩人,扶苏自当重谢。”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萧瑟轻笑着婉拒了扶苏的谢意。
扶苏负手身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的情绪,他觉得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这样超然物外的人物才当得起他的贵客。
“二位不愿扶苏答谢,那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扶苏笑着说,“只是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如此,扶苏请二位在我这行宫多留几日,让我好好款待二位,以示谢意。”
萧瑟与弄玉对视,不约而同地应道,“那就叨扰公子了。”
“不会,二位愿意留下,扶苏十分欢喜。”
扶苏抬手轻轻拍了拍掌,“来人。”
“公子,有何吩咐。”一名内侍走进殿内,俯身答道。
“带这二位贵客去休息。”扶苏注重说道,“以最高待客礼节安排。”
这名内侍有些惊讶,但想到之前公子为寻救命恩人所施的命令,也就习以为常了,“是。”
内侍躬身对萧瑟和弄玉道:“二位贵客,请随奴来。”
“小生告退。”萧瑟礼道。
扶苏颔首笑道:“先生与夫人请。”
望着萧瑟与弄玉离去,大殿中又只剩下扶苏一人,“蒙将军,你看这二人如何?”
“眼神清明,举止高雅,好似王公贵族,又似江湖游侠。”蒙将军蒙恬从暗处走出,站在扶苏的正前方,恭敬地答道:“但咸阳城内的六国遗族,无一人姓萧,且无人还有那般清澈的眼神了。”
“那将军的意思是……”扶苏眯起了眼眸,“难道是隐世家族?”
“公子的猜测或有可能。”蒙恬上前一步,“末将这就派人去查探这二人底细,在此之前还请公子留下这二人。”
“这是当然。”扶苏昂首望向蒙恬,“无论这二人是何来历,只要不与帝国作对,便以最高的礼节对待他们。”
“末将领命。”蒙恬躬身道。
扶苏冲蒙恬摆了摆手,“退下吧,继续搜索墨家的叛逆分子。”
“是。”
扶苏与蒙恬的交谈,萧瑟和弄玉不知道,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在意,不管蒙恬怎么查,也查不到他们的来历,毕竟他们可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夜色渐沉,月上中梢,小圣贤庄三省屋内,天明忽然从梦中惊醒,浑身湿腻,满头大汗,他看了看身旁的床位,发现少羽还没回来。
天明蹙起了眉,如今桑海戒严,少羽这么晚还没回来,希望他没出事。
被秦兵发现,不断奔逃中的少羽忽然打了个喷嚏,引来了追捕他的秦兵,他逃到一处十字街口,却发现前后左右皆有追兵,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有一道黑影从他头上掠过,他忽感身子腾空而起,被人带到了房舍的屋顶。
就了他的黑衣人一言不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跑了,引得少羽连忙去追。
天明不知自己的一个想法,竟然让少羽遇到了一段偶遇,他现在满心都是自己梦中的那段记忆,他悄然起身离开三省屋,靠在回廊上的木柱,望着群星荟萃的星空中那一抡明月。
他……究竟是谁?是村野孤儿?是荆轲之子?还是嬴政爱儿?
他的身生父亲意欲刺杀他的养父,最后死在了他视如亲父的大叔手上,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复杂关系!?哈!
“盖聂会死在这个你的手上。”月神的身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在记忆恢复了一点的时候,他便听到了这句话,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叔会死在他的手上,但这句话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他顺着三师公的计划,来到小圣贤庄求学,这样远离了大叔,就不会想去杀他,繁杂的课业,再加上阿姐留下的计划书,他的时间全被学习所占据,让他无暇去想这些,才慢慢平复了心中的杀意。
而当记忆逐渐恢复,当他了解到了他三个长辈之间的关系和恩怨时,才明白月神为何会这样说。若是他一下子恢复了记忆,在这强烈的情感冲击之下,定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被情绪所支配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还有一种情况:大叔是因他而死,为他而死。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让它发生。
天明合了合眼,再睁开,眼中为数不多的天真不再,满是坚定的决心。
在这乱世,天真是要不得的,也要不起,他该长大了。
“啾~啾啾——”
一只夜莺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天明身前,天明伸出手让它停在自己的掌心,“小家伙,是阿姐要你带什么话给我。”
“啾~”夜莺用脑袋蹭了蹭天明的手指,“啾~啾~啾啾啾!”
“什么!阿姐和姐夫住进了大皇兄的行宫!”天明惊讶地低声轻呼,“阿姐想要做什么?”
“啾啾~”
天明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逗弄小夜莺,“你也不知道啊!那阿姐还有什么要说的?”
“啾啾!啾啾啾!”
“嗯。”天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安全的。”
“啾~”夜莺高兴地鸣叫,“啾啾啾!啾啾!啾——”
“荀夫子么?”天明微微皱起了眉,“我知道了,我会抽出时间去拜访他老人家的。”
“啾啾!”
“告诉阿姐,我一切安好,不用担心。”天明对着小夜莺笑了笑,伸手一扔,助小夜莺飞起,“去吧。”
“啾~”
小夜莺轻鸣一声,便融入夜空之中,消失不见了。
天明笑了笑,转身回屋。
阿姐应该是清楚他的情况,才让夜莺传信,想让我平复心情,不过这确实有用,现在他只想着明日的学习计划,想着想着就有些困意了,明天还要一堆事情要做,他要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