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柔声道:“行路之人口干舌燥,在烈阳下奔波,喝些清凉的药茶,难不成?还有什么忌讳?”
蓟若烟抬起茶盏盖子,拨动着茶水:“药茶的作用,也?是要看人体质的。贸然搭配,不怕喝坏了人?”
阿光闻声,微微转头,却?不正?对?身边人。神情貌似个嗔怪模样,从眼角瞥过?去的一线光采,却?带着几分媚色。
“那么我倒想请教:是这盏中?的忍冬有毒,还是茯苓能损功力,抑或是薄荷能泄了气,白菊花能伤脏腑?”
他虽注重姿容,却?从不这样忸怩作态,一紧张就不自觉地抿着嘴唇低下头去。随即强自稳住,将手抬起,掩在嘴边,从指间溢出一声轻笑,又修饰一句:
“倒也?是的。我不知蓟教主?是谁,却?敢贸然泡茶;蓟教主?不认识我,便不敢喝我的茶。”
蓟若烟立时?笑出声来:“是我不解风情,性子愚钝,讨了海郎的嫌弃吧?其实,像你这般的美人儿,别?说是给我一盏茶,一副药,便是一碗毒水,我也?会喝得很欢喜。”
她虽如?此说,手也?捧起了茶盏,却?只是浅浅吹了吹水面,依然不入口。
阿光就像没见到似的:“若是极乐教主?自认性子愚钝,不解风情,那天下女子,便都?是木头石头了。”
他语带笑意,又补一句:“说来也?是。若我方才便知道是蓟教主?驾临,那怎么敢班门弄斧,奉上?这不像样的茶汤给你?”
“你不敢?”蓟若烟似乎并不认真,只是随口赶话?。
“自然不敢。”阿光坦然靠着椅背,似乎空门大开?,毫无戒备的模样。
“我看你倒是很胆大。”
“有吗?”
“没有吗?”蓟若烟似乎也?坐得懒散了些,“这草庐门口设了一座法?阵,东南方向又设一座法?阵。在你和我故弄玄虚之时?,那里面气息轮转,我全都?知道。”
阿光浅浅一叹:“果然是,一般人比不得蓟教主?见多识广。”
“你以为我在诈你?”
蓟若烟一语未毕,起身抬手。
她身法?极快,越过?屏障直取阵眼,素手一扬,禁制应声而破。
阿光无声地站起身来,将剑反手贴在小臂上?,做个守势,再不掩饰警惕的眼神。
蓟若烟手腕一转,手中?握着一柄乌沉沉的短刀,刀身微微弯曲。她穿着黑袍,若将此刀半掩半露,真是难以令人觉察。
阿光曾听云天心说过?,这是她的随身兵器“月蚀”。
他的剑,还没有名字。
此时?见了第一个对?手,那剑竟然爆出不同于往日的光华,湛清冷冽,十分夺目。
“今日若能合作破敌,你的名字便有了。”阿光心中?激将,口唇无声。
“叫什么?”剑在识海中?一声嘶鸣。
“碎月,何如??”
“我喜欢!”
若顾影能看到这一幕,便必然会惊叹。此时?阿光持剑而立,满身华光熠熠,力量之强,不可估量。
他没有剑招,剑便像延长的手臂。轻轻向前一探,清光直射向黑暗,月蚀竟也?心生敬畏,颤栗着退避三分。
于蓟若烟,她只把月蚀当?做兵器。
于海晴光,月蚀也?是对?手之一。
由着碎月发威叫嚣,将月蚀逼至俯首,局面就成?了二对?一。
不足为惧。
蓟若烟平生最不爱受人压制,一旦觉察对?手强悍,先衡量了轻重缓急,把目标定准。面对?剑与?人双双锋芒显露,她不正?面直取,而是身形一闪,绕过?对?手,月蚀一挥,直接划开?了炼药堂的禁制!
“砰”一声巨响,在草庐一侧迸发,震得人双耳发疼。
她全力而为的一击,不但击碎了法?阵,还将屋顶和墙壁全数击垮,向旁坍塌。
丹僮从断壁残垣中?抬起头来,目光中?难免带着些惊恐。
她是房内唯一对?外界有反应的。其余三人各自盘坐在地,五心向天,双目闭合。一看便知,她们是将识海联结起来,互相照应着。
这其中?,白曼的样子最为特别?。
在识海中?作为,又主?要用到他的妖丹,他便维持不住人形。瞧着比平时?的身量还要缩减一些,大小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腰间只系着条绸布长裤,赤着上?身,从耳向后,已经呈现原形。颈间长满灰色的软毛,背上?连接到发丝,全转为灰白针刺,一直从脊背披到腰间。
蓟若烟一看之下,立时?暴怒。
“曼曼!”
一声惊叫未落,旋身便要直闯!
阿光虽然也?惊讶于白曼的外貌,却?知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赶上?两步,将碎月一横,挡在身前,沉声叱道:“请留步!”
蓟若烟心急之中?,将月蚀挥出,划过?几条黑沉沉的残影。
阿光眉目肃然,并不因她失去章法?而轻敌。
“叮叮叮”,细碎碰撞声,如?急雨落铜盆。
一人一剑,锋芒再无遮蔽,全数爆发。碎月之光,总在残影的弧线当?中?,断,截,斩,刺,耀得人张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顾影:我出去看了一眼题目又回来……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无情仙:嗯?哪里不对啦?
顾影:我怎么觉得这个单元,好像是阿光在开后宫?蓟若烟怎么好像也有点……那个意思?这还叫渣女吗?
无情仙:哼!我就愿意这么安排,你酸吗?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