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阿牛被她吓一跳,赶紧把被子抱开。
齐湄抚着鼻子,自言自语:“怎么会掉下来呢……明明塞好了呀。”
她掀开被子捏了捏:“厚薄倒是正好。掉了就掉了,你就盖这个好了。之前从家带来的被子,是不是路上用过了?这几天趁天气还没凉透,要好好地洗洗……”
阿牛实在没忍住,抱着被子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就是不擅长收拾嘛。”齐湄悻悻地道,“可是我爹收拾我的东西,和我想的又不一样,收拾了,反而找不到。”
“那我试试。”
“今天就不要了,太晚了,明儿再说吧。”
“好。”
阿牛低下头去,把床褥整理了一下。
床单抻平,齐湄原先那床被铺在里面,他的这床放在外面。她又递过一个枕头来,他也和原先那个并排摆好。
这么看一看,真是像模像样的,小两口的床铺了。
想到这些背后的意味,红晕悄悄爬上双颊。
“阿牛,你看,我想着,柜子这边——”齐湄还在柜子旁边,用手划着范围,“这边放你的衣裳,够不够?”
阿牛赶紧压下鼓跳的心:“嗯,够的,我衣裳不多。”
“以后多做几件,慢慢就会又放不下了。”
听她说得自然,阿牛心里就是一暖,随着点头。
“哎,对了。今晚在外边吃了饭,恐怕不好消化——”齐湄在床头桌上拿下一个小坛子。
阿牛虽未曾见坛子里的东西,听她说的,就不暇思索报了答案:“麦芽糖。”
齐湄并不意外:“一听这答话,就是行家。”
“可是……”阿牛稍稍犹豫,“妻主,用麦芽糖消食的法子,不是小孩子才……”
“啧,看透不要说透。”
“……好吧。”
“罚你少吃些,我要来一大口。”
阿牛又没忍住笑了。心里总是想着:“她这孩子脾气真可爱。”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是道:“妻主,晚间少吃些这个,粘在牙齿上会疼的。”
“我知道的。”
说的是知道,手里那小木勺连搅几圈,卷上一块来,看着就不少。随手送在阿牛嘴边:“你的。”
这就叫“罚你少吃些”?
不太合理吧?
阿牛想:“或者,这勺子上缠的,就是两人份了。”低下头去,嘴唇轻轻一抿,吃掉一小口。
“别客气嘛,都是你的。”
“我尝一点就够了。妻主你也要浅尝辄止,不要过度。”
嘴唇上粘了糖浆,他不好露出失礼的姿态,便一手挡住口鼻,含含糊糊劝上两句,另一手指悄悄辅助,将嘴唇弄了清爽。
这东西粘在哪里,都不好轻易去除。在牙齿上的话,就需要多喝水,别让它一直粘着。不然,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蛀牙,也怪难为情的。
他倒出些茶水来,放在桌上,备着给她用。不料眼看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还想去取些糖来,急忙拿过勺子。
“妻主,克制。可不要像小孩似的任性啊。”
齐湄歪理一箩筐:“小孩受长辈管束,才需要节制呢。大人就应该随心所欲!”
阿牛完全说不过她,索性不开口,把勺子放回了罐子。
麦芽糖已经所剩不多。想必是她左一个助消化,又一个没滋味,就这么早晨一口,晚上一口,常备在床头边,才会吃得这么快吧!
看她做事爽快的模样,完全没想到,私下里竟是这么个小馋猫。
在昨天以前,甚至在今天午饭以前,阿牛还以为,自己以后再没有快乐可言了。
但这陌生的女子,忽然成了他的妻主。
接二连三的意外和温情,让他情不自禁地向往着以后的生活,是不是像口中这麦芽糖的余香,甜丝丝的,惹人回味?
她在朋友面前说“我夫郎”,让他更是想要得寸进尺。
想要她更多的信任,想要她真心实意的喜欢,想要两人像是被这麦芽糖丝丝交缠,粘住了,不分彼此。
这是不是……
有些奢求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轻轻地尝一口,分量虽然不多,但将你的爱完全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