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樊期想起来许未迟这个人的性子里,有一丁点的傲娇了。
从前总是想他了不说,总是吃醋了不说,总是很在乎不说,然后把这些情绪都表现在床上,在床上和樊期干架。
果然,和从前一样,许未迟是不会承认想樊期这种事的,有这样类似的问题,许未迟一定选择不回答,接着转移话题。
当然,也可能并没有想樊期。
哈哈。
许未迟问樊期:“烧退了吗?”
樊期说:“退了,下午就退了。”
许未迟嗯了声:“好,没事了,早点睡。”
樊期:“……”
就这样?
大概是夜晚给了樊期一种很温馨的错觉,樊期莫名其妙的咄咄逼人的气息也变得不见了。
他没有挂电话,许未迟也不挂,他听着许未迟那边并没有什么声音的声音,翻了个身,问:“你在哪里?酒店吗?”
许未迟说:“在家。”
樊期哦了一声,才想起来许未迟在霖城是有两套房的,一套复式,一套小别野。
复式那套是他18岁时许家送给他的礼物,听说许家三兄弟18岁都有。
另外一套是他自己大学做生意挣了买的。
两套房樊期都去过,每套房都浓浓的许未迟风格,每套房也留下了浓浓的樊期。
“在哪个家?”樊期追问。
许未迟说:“云鹤湖。”
樊期哦了声:“许昱的那个小区啊,你们在一块吗?”
许未迟说:“他去苏原久那了。”
樊期噗的一声笑了:“苏原久把你的宝贝弟弟拐走了,你有没有表示什么?”
许未迟问:“要表示什么?”
樊期:“跟苏原久干一架。”
许未迟笑:“没有。”
樊期又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许未迟说:“年后,三月。”
樊期抿了一下嘴,下意识抓住被子:“那你那时候会回来吧?”
许未迟那边停顿了几秒:“在国外结。”
樊期失落地叹气。
也是,他怎么没想到。
樊期又说:“晚上碰到那个是我朋友,齐越。”
许未迟说:“我知道。”
樊期:“你怎么知道?”
许未迟:“你跟我提过。”
樊期这才想起来:“对,我给你看过我的毕业照,他就站在我身边。”
许未迟:“嗯。”
樊期问:“我还说过其他的吗?”
许未迟说:“你说他喜欢你弟弟。”
樊期突然笑起来:“我怎么这个都告诉你。”
他只是感叹,他没有忘记,他当时确实什么都喜欢和许未迟分享。
那么就再一次吐槽一下自己吧,他有什么资格说齐越,他在许未迟面前不也是,什么鸡毛蒜皮都说。
连早上买早餐时,早餐老奶奶给他挑了个大一点的包子,他都要和许未迟说。
那时候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真有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说什么都觉得有意思的感觉。
齐越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主要是许未迟还很爱听,他说什么许未迟都听,有时候事情不太精彩,他还添油加醋弄得特别滑稽,许未迟一点不拆穿,甚至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那段时间,他也曾迷茫过,因为他觉得他的生活里全都是许未迟这件事,有点不对。
当然,这个迷茫不太久,他没几天就把自己说服了。
很多事情,你只要换个思维,它就不是原先那回事了。
你看,他和许未迟是夏日限定的爱情,很快就会结束,而这两个多月的暑假他又没什么事干,家里一切都好,弟弟有自己的培训班上,爸妈在县里开着餐厅乐呵呵的,他高考成绩还不错,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还有一份很好的零工。
这,生活里全是许未迟,怎么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这么想开了之后,他就变得更黏人了,和许未迟在一起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樊期又问许未迟:“我还跟你说齐越什么了?”
许未迟说:“是个富二代。”
樊期笑了笑:“我有说他非主流吗?”
许未迟:“没有。”
樊期:“看来那时候他非主流得还不太明显。”
说完这句话,两边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安静坚持了好几秒,颇有在上学时吵吵闹闹的班级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突然安静的感觉。
通常这种感觉也伴随着一丝的迷惑和怕被班主任窥见的心慌。
这会儿没男主人窥探樊期,不过樊期还是自己心慌了。
差不多得了啊。
他翻了个身,问许未迟:“明天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许未迟那边似乎想了几秒,才回答:“不知道。”
樊期发出坚强的笑声:“好,祝哥哥一切顺利,晚安。”
许未迟很久才回一句:“嗯。”
或许是黑夜赋予了樊期伤感的情绪,导致一切都变得卑微了起来,挂断电话后樊期好久没能缓过来,甚至还特别想再给许未迟打电话。
哥哥这几年有没有谈恋爱?
哥哥上次想我是什么时候?
哥哥你还喜欢我吗?
哥哥能不能经常回来?
樊期被子越抓越紧,悲从中来,无法自拔,拔丝煎面,面面俱到。
躺了几分钟后,他终于有点□□了,并在心里骂自己。
有病。
你是不是有病?
是有多喜欢许未迟?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