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妩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声问小丫头:“这些女人……该不会都是为了那花小芳而来吧?”
小丫头猛点头:“每逢初二和十六,花班主都会在院内排演新戏,这两日的人总是特别的多。今日便是十六。”
东方妩儿一阵无语,踮脚朝前望去,只见前方乌压压全是人,竟然一眼望不见尽头……
这么多的人,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东方妩儿气闷,忽然仰天一声长啸:“孩儿,娘亲对不住你啊!”
挤满了各色女人的乌衣巷原本乱糟糟的,听闻这声长啸,都是一震,齐齐回头朝东方妩儿看过来。
东方妩儿眼中迅速涌起水雾,泫然欲泣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若早知道你爹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渣男,娘亲就是死,也不会让他轻易哄骗了去!可是现在,娘亲既然怀了你,就不能轻易去死了。我可怜的孩儿,你还未出世,就已经被渣爹给抛弃了,我们母子两个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今生才会遇上花小芳那样的祸害!”
东方妩儿一手摸肚子一手拭泪,言辞惨痛形容哀绝,俨然就是一个悲惨弃妇的模样。
众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这女子,竟然被花班主始乱终弃,并且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娘亲今日,定要见到你那狠心的渣爹,为你讨个公道!”
东方妩儿说完,一拉旁边惊呆的小丫头,昂首朝前走。
那些排队的大姑娘小媳妇瞧见她要往玉霓班大院走,都满脸同情地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东方妩儿脸色凄惨,心中却舒畅不已,拉着懵逼的小丫头一路直入玉霓班大院,竟无一人挡在前面碍事,实在是爽!
甫一踏入玉霓班院门,就听见里面“咿咿呀呀”的吊嗓子声不绝,还有舞枪弄棒,唱念诵和之声,真是好不热闹。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清越的唱腔自一株木芙蓉花树后响起,紧接着那里便转出来一位身着华丽戏服的妩媚女子,只见她头上金翠辉煌,身上彩衣斑斓,水袖舒展,莲步轻移,身姿窈窕,眼波柔媚,边唱边朝东方妩儿这边行来。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这花旦装扮的女子一声“然”字落,人已经到了东方妩儿面前。东方妩儿未曾见过这样戏装妩媚的女人,一时看得呆了。
谁知那人竟忽然出手,朝她小腹处袭来!
东方妩儿一惊,连忙后退,刚才被迷住的心魂也归了位,皱眉道:“这位姑娘,我又没惹你,你打我干什么?”
“哪个要打了?”
那“花旦”娇羞一笑,扯着柔媚的声线道:“听闻姑娘你怀了花某的孩子,花某方才不过想摸一摸孩子而已,姑娘莫惊。”
东方妩儿惊愕地看了面前柔媚女人半晌,这才结结巴巴指着他道:“你……你就是花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