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明显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有所指,讶异地看向她:小姑这话是什么意思?
典型单细胞生物蔡巧儿却全然未觉,皱着眉苦着脸:“哎呀我们都好倒霉呀!大家都使炭盆,怎么就偏偏让我们赶上了这么一档子倒霉事儿呢!”
喜妹原本还不知道二妮怎么就盯上了这个没怎么听说过的蔡知青,就算是在摸螃蟹的时候都不忘时不时瞟瞟这边,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傻白甜成这样的知青,确实也不是很好找。
她觉得,既然蔡巧儿一点怀疑都没有生出,那她再直白一点也无妨:“咳,对了,二妮昨晚怎么会睡在知青点啊?”
蔡巧儿蹲得有点累了,找了块石头坐下,才托着下巴回答道:“二妮最近经常来找我们玩儿,昨天她爸好像又打她了,她不敢回去,我们就留她在知青点睡了呀!”
喜妹虽然几乎可以断定这两起事故都不是意外,但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直接证明二妮图谋不轨的办法。
她本想提点这个蔡知青几句好堤防着二妮一些,奈何人家脑子里就没长这根听话外音的弦,只得悻悻地说了一句:“那也是挺巧的。”
蔡巧儿没往阴谋论上头想,对喜妹的性子非常了解的芳芳却没法不想多。
只不过现在还在外头,人多眼杂,芳芳倒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怀疑什么。”
喜妹知道自己表现得挺明显的,但关于二妮的问题显然不好直接诉诸于口,便只是在合理程度内说了一下自己的怀疑:“我就是觉得太巧了,咱们这世代都是靠点炭盆取暖,偏偏一出事就是两处,还都跟二哥他们家有关系,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听她说只是因为太巧了,芳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是挺巧的,不是我说,夏生叔他们家确实够倒霉的,不过,也幸好没有倒霉到底,不然的话,他们家就只剩大妮姐和三妮两个人了。”
喜妹紧紧盯着小河里摸螃蟹的二妮,一语双关:“是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还挺幸运的,尤其是二妮。”
“是啊,二妮这回救了那几个知青,她们肯定会报答她的,而且,我奶说,建设叔那边也肯定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说不定还能被当做榜样来表扬呢!”芳芳有点艳羡地说道。
喜妹之前一直搞不明白二妮在知青点倒腾出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听芳芳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一点眉目了。
队上有可能会表扬,还能成为知青们的救命恩人,自己也中了炭毒,回家以后也不至于招父母的眼……二妮这招苦肉计够妙啊,一箭多雕。
但是,即便大致搞明白了二妮这招苦肉计的目的,这也只是她搞这一出大戏的好处,并不能直接证明这事就是她干的。
喜妹只能再度提高自己心里对她的警惕性。
“反正我觉得不太对,算了,反正跟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去叫松娃回家吧,都中午了,再不回家家里要来叫了。”
松娃也玩得差不多了,随身带的小竹篓里的小螃蟹都快装满了,便乖乖地跟着她们回家了。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拎着篓子先到了老宅,分了一大半螃蟹给喜妹之后,才拿着剩下的部分回家去。
见他分了这么多给喜妹,芳芳便没有献丑了,带着自己抓到的螃蟹直接回了隔壁家里。
林老太之前就听林老头说了喜妹受伤的事情,本就心疼不已,见喜妹高高兴兴地回来,便顾不上心疼炒螃蟹费油的事情了,为了哄老闺女开心,她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开始做螃蟹。
这天中午,林家满院飘香,被炸得焦香的小螃蟹嚼起来嘎嘣脆,越嚼越香。
喜妹吃着脆香脆香的小螃蟹,已经完全不记得什么二妮什么一氧化碳中毒了,沉浸在美食中完全不可自拔。
吃完螃蟹,她还在回味呢,生活就对她这个小可爱“下手”了。
“在你手上的伤恢复好之前,在你记得戴手套玩你那些石头和药材之前,不准再去做实验。”林老太锁上了喜妹放铁皮石斛的杂物间,坚决地说道。
喜妹如遭雷击,自然是不愿意被禁止做实验的,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在林老头和林老太的双重压迫之下,她只能“含恨”点头。
这样一来,林家老宅一家三口里头就有了两个病号。
林老太每天忙着储备过年物资之余,在吃食上格外用心,立志要好好喂养自家病弱的男人和受伤的老闺女。
喜妹就在这样既享受又有些憋屈的生活中,迎来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新年的脚步临近。
不得不说,腊月真的是农家最富足的时候了,整个腊月,在林老太的有心为之的情况下,他们一家三口都长胖了不少,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
年关将近,刘大菊也忙得很,由于他们家没有分家的缘故,她甚至比林老太还要忙上不少,压根没空到隔壁林老太家串门,
再加上林老头和喜妹都被林老太拘着鲜少出门,刘大菊还真有小半月没能见到他们俩的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