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冬天菜凉得快,但是,大家压根没有给菜留下冷掉的时间。
林老太瞥见大家脸上的满足,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不是前两天才在隔壁吃过好的了嘛!怎么还恁个馋!”
林老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老妻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不饶人,要是真的舍不得给大家吃,不做那么多硬菜也就是了,舍得倒是舍得,偏偏嘴上不说好话,让人听了很难记得她的好。
好在席上人多嘈杂,估计暂时还没人听见她刚才的嘟囔。
只不过,要是再让她说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为了避免她继续嘟囔被人听见,他索性开始使唤她干活:“桂花,你去帮我把我那半瓶酒拿来,我跟春生他们走两杯。”
“就知道惦记着那点酒!”她横了他一眼,嘴上不情不愿地叨叨了几句,脚下还是依言去拿酒了。
酒倒也不是什么好酒,只不过是供销社里能打到的最普通的烧酒,但林老头对这玩意儿可宝贝了,一瓶酒喝了大半年,都还剩小半瓶。
林冬生忍不住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爸,您可真能忍,这瓶酒都放了大半年了吧!竟然还剩这么多!”
林老头乜斜着眼:“像你那样整碗往嘴里倒,能咂摸出什么滋味来?我喝酒又不是为了醉,是为了享受这种感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白瞎了我的酒!”
为了喝酒,林冬生……忍了。
他冲林老头讨好地笑笑:“不喝当然不懂,喝了慢慢就能懂一点了,爸您说是不?”
“斟酒吧你!”林老头把酒瓶子往他手里一塞,使唤他干活之余,还不忘告诫道,“不准给你自己多斟啊!”
“得嘞!我办事,您放心!”喜笑颜开的林冬生如是道。
当然了,他最后还是悄咪咪给自己多倒了一点点,为了不被发现,是真的只多倒了一点点,几乎是肉眼看不出来的一点点。
父子之间就着新炒的花生米走了两轮之后,这一顿年夜饭也就彻底结束了。
收拾完碗碟桌子之后,便是守岁环节了。
守岁倒不是强求所有人都守着,像明显很难守住的小孩子们就都被打发去睡觉了,喜妹也不例外。
喜妹躺在被窝里放空自己的大脑,俗称发呆,突然听见窗户那传来几声敲击声:“谁?”
“小姑,是我,松娃!”鬼鬼祟祟的声音小声回道。
喜妹松了一口气,同样压低声音:“你敲窗户干嘛呀?”
“你出来,我带你们出去玩儿!快点,小心不要被奶他们发现了。”
喜妹穿好棉袄棉裤,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就被蹑手蹑脚的松娃拉着拽走了。
等到了外头,离林家院子稍微远一些了,喜妹就瞧见了芳芳和山娃的身影。
“这大晚上的,去哪儿玩儿啊?”喜妹望着皎白的月光和莹白的雪,跺了跺脚,觉得脚底有点发凉。
“咱们溜冰去!”松娃的眼神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芳芳跟着附和道:“溜冰可好玩了!”
看着他们俩如出一辙的兴奋,喜妹弱弱地举手发问道:“……溜冰难道白天不能溜么?为啥非要大半夜来?”
闻言,松娃叹了口气,哀怨地瞅着山娃道:“可见你们俩才是亲姑侄,连问的话都一样。”
松娃之前被山娃逮住偷溜的时候,山娃问的也是同样的话,只不过他的语气可比喜妹的严厉多了。
“……我们本来就是亲姑侄。”喜妹觉得松娃怕不是个二傻子。
“这几天下雪天冷,冰厚,大家都喜欢来溜冰,人太多了,带你来容易受伤,晚上人少,不容易出事。”
好的,喜妹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松娃这个侄儿还是很孝顺很有心的,嗯,乖巧孝顺又有心,除了有时候有点犯蠢,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既然是为了安全考虑,就难怪向来不喜欢出来玩的山娃也在了。
“那我们快走,不然等下让我妈发现我不在就糟了。”喜妹玩心顿起,兴冲冲地拉着芳芳就要走。
山娃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突然出声说道:“不用着急,我走之前已经跟奶说过了。”
走在前面的三个人齐齐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