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宗无辜地瞅回去:你看林爷爷林奶奶这样儿,像是能轻言放弃的人?既然左右是不能让老两口放弃送饭的念头的,那还不如他自告奋勇把送饭这活儿给领了呢!好歹是个办法不是!
即便知道他是想帮忙才假说自己也要去县里的,林老太还是满心不好意思地受了这份好意:“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哈!我也不用你每周都跑,一周送一次,芳芳她爸送一次,我们家送一周,你再帮我们带一次,再让老四或者松娃他们回来的时候顺路捎上一回,一个月就这么混过去了。”
“一学期拢总就这么几个月,等天气凉了,约莫也就剩下两个多月了,麻烦你帮忙送上两三回,也就差不多了。”
谢庭宗既然愿意自告奋勇领这门差事,就不会计较去几回,嘴角含笑地回道:“林奶奶,您原本就用不着跟我客气,不是都说了嘛,咱们两家就当正经亲戚走,亲戚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不就是顺路跑上几趟嘛!我原本也是打算去的,正好上回京市那边的朋友给寄了一辆自行车票,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等明年开春再去买自行车,又觉得票都在手上了,不早点去买回来感觉有点亏,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正好早点把车给领回来。”
喜妹压根没有说话的余地,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于是,秋收农忙过后,谢知青成了第三小队的热门话题。
“诶,你们听说没?今年新来的谢知青买了新自行车呢!”村口的老白果树下,几个坐在一起纳鞋底唠嗑的婆娘说起了最近大出风头的新知青。
“你的消息都过时了,买新自行车是前两天的事情了,听我家那口子说,谢知青还想在队上建新房呢!”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女人一边手脚麻利地给手上的千层底收针,一边语气艳羡地说道,“城里人就是有钱,说起新房就能起新房了。”
另一个年轻媳妇最近两天没怎么出门,还不知道谢知青这两天搞出的大新闻,闻言不禁问道:“谢知青?今年新来的那个?他才来咱们队上还不到一年,建啥新房啊?难不成是看上了谁家姑娘要结婚了?”
知青们在本地都是外来户,除了那种要结婚了的,基本没人会选择自己新起房子,大多都是在知青点凑合住着。
毕竟,建新房可是个花钱又费力的事儿,一大家人起个新屋子都得攒好些年的家底才行,更何况是年纪轻轻、家还不在本地的知青。
还是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回道:“这倒是没听说,我男人说,谢知青跟他们说的是知青点地方不太够住,他身上还带了一点钱,买完自行车剩下的钱凑合凑合起一两件屋子应该还行,就想着干脆出来起个新房单住算了。”
“我也觉得八成是要结婚了,这年头大家房子不都住不开?没个由头也舍不得建新房。”
“人家城里人的想法咱们乡下人哪里猜得中?万一人家就是觉得住得太挤了不得劲,非要建新屋单住呢?”另一个女人抬杠道。
“也是,要真是结婚,也不会没听说一点风声。谁家得了这么一金龟婿不拿出来说道说道?现在起新房子的话都放出来了,也没人出来认这个好女婿,应该不是结婚。”
“话说回来,这谢知青瞧着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又是买自行车又是建新房的,可真有钱。”
“可不是嘛!谢知青现在也小二十了,要是真有意向结婚,也是时候了,也不知道哪家闺女能捡这么好的女婿回去。”年纪比较大的婶娘咂摸着嘴,感叹道。
其他几个媳妇笑嘻嘻地挤眉弄眼:“反正不会是婶娘您家的闺女。”
婶娘嗔怪地瞪她们:“要不是我闺女孩子都三岁了,我早就去问小谢知青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媳妇了,还轮得着你们在这挤兑我。”
白果树后头绕过来的驴车上,喜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对着谢庭宗挤眉弄眼道:“你还是生晚了些,不然王婶子家的姐姐可是个能干又漂亮的姑娘呢!”
谢庭宗无奈地睨了她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好在她的声音小,没让那些正纳着鞋底唠着嗑的婆娘们听见,不然的话,那个什么王婶娘还不得瞪她啊!
听听这都说的什么不像话的话!
喜妹吐了吐舌:她还不是顺着人家王婶娘的话往下说的,婶娘家那个嫁出去的姐姐确实是能干又漂亮嘛!
“谢知青今天又去县里了?”眼尖率先瞧见驴车的媳妇朗声笑道,“听说你要在队上起新房了啊?”
谢庭宗笑着回道:“是啊,队上昨儿给批了宅基地,我去了趟公社和县里,把这事给定下了,赶明儿大家都有空了,就赶紧把新房子给建起来,然后好攒过冬的东西嘞!”
得了准话的一众小媳妇大婶娘们看向他的眼神又热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