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默契”,成功逗笑了喜妹。
她刚听到谢庭宗和夏华的对话的时候,确实是害羞中带着慌乱的,但现在见了他这样难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她竟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娇俏的少女眉眼含笑,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几步开外:“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你先说吧。”
“应该”二字念得字正腔圆,明显加重了读音。
谢庭宗慌神归慌神,却没有忽略这个小信号,顿时眼神一亮,心中生出了一丝期许:喜妹这态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无论是不是,以现在的状况,他都没有其他选择了。
如果他仍旧含糊其辞或者干脆反口不认的话,那他和喜妹才是真的再也不可能有未来了。
相反,如果索性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搏出一片天地来。
“你应该都听见了吧?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开始,此心未渝。”他神色坦然,眼里却满是惶然。
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向喜妹表露心意时的场景,无一不是精心准备下的自然情感流露,万万没想到,他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的表白现场成了现在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局面。
精心准备的表白都怕失败,更何况是赶鸭子上架?
他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喜妹歪了歪脑袋,粉面微红。
即便之前已经听到了他跟那个女生的对话,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意,真到了这种时候,面对着他灼灼的眼神,她还是有些难以招架。
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眼神飘忽了一瞬,才回道:“……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
讲真,她又不是死人,被人接二连三的起哄之下,她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一点不对的,奈何姓谢的瞒得太死了,表现得格外坦然,她怀疑了一阵子之后便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结果,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喜妹问出来的话正中谢庭宗心底最隐秘的担忧,他急得额头冒汗,生怕她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和看重她,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打算一直不说,我就是怕……怕你不喜欢我。”
他谨慎地选择措辞,生怕自己的说法不够直接准确引发她再次误会,小心翼翼地瞟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而且就算你没有正好撞见,我也是要找你说的,只不过时间上可能会稍微延后一点点。”
他伸手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喜妹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一点点?”
谢庭宗眼神可疑地飘忽了一下,略显心虚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原本给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是大四毕业之前来着,但是这种小事还是不用那么诚实了。
喜妹虽然看不出他微表情的变化,但是,想也知道他的延后一点点是有水分的,善良地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你可真够能憋的。”她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谢庭宗挠了挠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一时间不敢步步紧逼,但又不甘心就此不了了之,郁闷地抿紧薄唇:“喜妹你……”
喜妹扬了扬眉:“嗯?”
见她明显是在装傻,谢庭宗以为她是不想直言拒绝以免闹得太难看,虽然不至于心如死灰,但整个人确实一下子就衰颓下来了,恹恹地低着头,低声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暂时还不想考虑谈对象的事情,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用祈求的眼神死死盯着喜妹的脸,弱弱道:“拒绝我也没关系,但是,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好不好?我们还是朋友,依然让我陪着你去山上和那些花农家里,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微风吹散,听得原本还想再逗逗他的喜妹鼻子微酸。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偏过头去不看他,鼓了鼓腮帮子,语气活力十足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拒绝你了?”
谢庭宗被她的话从地狱瞬间拉到天堂。
他不敢置信地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答应和我处对象了?真的么?”
喜妹从脸红到脖子,白皙修长的脖颈和莹白如玉的小脸都被羞红浸染,看起来更添一抹娇艳。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她羞恼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接一甩手就要走人。
谢庭宗忙不迭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傻笑着说道:“我改,我这就改,你可千万别反悔啊!落棋无悔真君子,一口唾沫一口钉来着。”
喜妹感觉自己胳膊上被他抓着的那一块地方滚烫滚烫的,以不甚明显的力度略微挣扎了一番,回头又瞪了他一眼,俏脸上满是羞恼的痕迹,当然了,羞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恼则更多是虚张声势了。
谢庭宗得偿多年夙愿,笑得见牙不见眼,丝毫不把她那几乎算不上挣扎的挣扎放在眼里,非但没有放手,甚至还忍不住顺势虚虚环抱了她一下。
一触即分的拥抱,却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同时拨动了两人的心弦。
喜妹脸上的红晕还没来得及褪去,被他这么一抱,更添了几分热意,小脸就跟煮熟的大虾似的。
谢庭宗原本只是兴奋激动,冲动之下做了这般有些孟浪的举动,软玉温香在怀,即便是一触即分,也足以令他原本就已经高兴得不太清醒的头脑更加晕乎乎,整个人都处于心神荡漾的状态,不算白皙的脸上也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