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音底原还浮想联翩了下, 觉得纪霜雨讲这话好暧昧，是要他把做的事都告知么……
但这念头也就是在底转了下，俩人隔着书妄言瞪了会儿, 他就比了比手势, 示事后再说。
待到见面会开完, 在场的观众都散得差不多了, 才开始聊。
“我计划筹办影戏部, 制作影片, 已经有段间了。所以来沪上这些日子也在考察影戏，拨了钱让分局的人去购买设备，搭设拍摄场地。沪上是全国影戏中, 九的制片、引进产业都在此处，所以影戏部应当也是设立在这里。”周斯音说罢，朝纪霜雨伸了伸手，示该他了。
纪霜雨好委屈：“你把影戏部设在沪上，那我怎么办，我可住在京城。”
众人：“……”
这是什么？
书妄言想起纪霜雨还在舞台上应用过蒙太奇，说道：“鹤年兄啊, 你不会对影戏制作, 也感兴趣吧？”
纪霜雨点头：“是啊！到候我们戏剧学校, 也会设立影戏专业的。不但如此, 我觉得拍你的小说就很好！”
他早就盯上周斯音这冤……投资人，也自然而然想到书妄言的大ip了, 打起了主, 谁知道周斯音早就在策划这件事，他可不急了。
书妄言：“哦？？”
还要设立影戏专业，那看来纪霜雨是真的放了在上头啊。
书妄言饶有兴味地道, “说起来，这不少拍影戏的，原来也是做新剧的。鹤年兄又有绝妙的审美，确实可以去学习下，把这旧剧、新剧，改编影戏。若是改我的小说，我也是欢迎的！”
他多喜欢纪霜雨的审美啊。
周斯音沉『吟』道：“我不知道你对影戏也有兴趣，还让分局的人去聘请留学回国的导演……不过，若是你要拍，还要待在京城制作的话，那么沪上的影戏部也是有必要聘人才的。大不了，多买套设备起带回京城。”
其他人全都呆了。
于纪霜雨求职的故事，在场部分人是听过的，还琢磨是不是能听纪霜雨侃下了。
而且正常人要做什么，确实也得和投资人先证下能力，至少阐述下理念吧！
刚才纪霜雨表示感兴趣，他们还在期待，纪霜雨要论述下自己想拍什么——甚至，大家现在还不知道，纪霜雨对影戏制作到底了解多少。
毕竟这影戏制作和新剧、旧剧的编排都不样，这太有科技含量了，不学怎么上手。没见那些新剧导演去学拍影戏，也不是各功，更无人能比得过西洋引进影片。
周斯音不该不这道理，既然他也说要聘请留学的导演。
现场还有分局新立的影戏部部长在，今日来是来见识下书妄言的见面会，他部门里莫名其妙多了位导演，都呆了。
纪霜雨说有兴趣，加起来才两句话。周斯音二话不说，都策划到买套设备带回去专门给纪霜雨了！你俩到底提前交流过这事没啊？？
——周斯音此人就不可以常理揣测，而他人，也没以常理揣测纪霜雨。
纪霜雨不是大家想象中那纪霜雨，周斯音知道的这纪鹤年，并非常人（具体是什么种族份还有待考据），那么根据之前的经验，他既然感兴趣，那就定有把握。
周斯音甚至觉得，纪霜雨可能比自己让人聘请的留学人才都更靠谱！
纪霜雨也很惊喜，他大约想得到周斯音什么信任自己……但是！有这么识趣的投资人真的很棒。
“那可太好了，我还得问问，你购买的设备是什么样，先说好，我想拍摄有声影戏！”纪霜雨说道。
那位影戏部的部长弱弱伸手道：“这有声影片和无声影片，艺术上孰优孰劣还不好说。再者，华夏市场上，还有许多小影院不愿安装昂贵的有声放映机，无法放映有声影戏。若是拍有声的，这放映不就少了，刚刚开始拍摄，倒不如从无声影戏开始拍起？”
现在影戏市场，至少在华夏，无声黑电影还是占据了半壁江山。
后世人看起来可能有些好笑的问题，那就是有声影片、彩『色』影片这些堪称电影艺术的历史『性』革命。在刚问世的候，都是被质疑过的。
所以影戏部长竟说二者孰优孰劣还不好说，甚至建议他从无声电影拍起，毕竟有声片只能在装备了有声放映机的影院放，无声片却在哪都能放。
从市场角度这样考虑，没错。
“有声影片和无声影片，暂还是并存，但无需置疑，有声影片才是未来的主流，不止市场，包括艺术层面。”
纪霜雨背着手道，“西些无声片大师也担忧过，有声片将使影戏艺术退化。确实现在些有声片，几乎无无刻不在体现‘我有声音’，充斥着满满的对、音乐。
“无声代，只存在视觉语言，而且画面常要被对自幕给打断，很不流畅。有声片声音泛滥，但它实则存在无限可能。这里，我们又要重提合宜二字，编排得当，甚至拥有美感的声音，可以赋予影戏第二套语言系统，让影戏进化视听艺术。
“我想，西洋应该有电影人已经在探索声音的世界了了，我们不能『潮』流来到才去追逐！”
纪霜雨高谈阔论，还几度引述西电影人的言论（虽然大家基没听过），把有声影片的重要『性』提高，由此强调：我要最新的设备！给我买！！
有人首次听他讲演，两都直了，只觉得纪导演说话铿锵有力，伴着金石之声，与点点滚雷。转折之处，又激昂宛转，节奏感十足，实在极具煽动『性』。
听他说完，就算有听不懂之处，都要相信未来是有声片的世界了……
当然，做主的还是周斯音，大家悄然看向周斯音。
周斯音则缓缓看向书妄言：“……先把音乐停下。”
“哦哦？”书妄言讪讪地把唱片机给停了，刚刚播放的交响乐也就消失了，咳，他也是受纪霜雨指使嘛。
纪霜雨已经说完了，也不在他们把自己的bgm给了，看向周斯音，“怎么样？”
周斯音笑了笑：“我想纪导演刚才已经体力行，给我们展示了下，什么‘有声’片优于‘无声’片。”
众人：“……”
……那还真是好理解啊！自带bgm就是不样哦！
确实，听戏大家都更喜欢带伴奏多过清唱。艺术什么的，那是戏剧家、知识分子才去谈论的，普通人，就爱听响嘛。
但纪霜雨这番话，也算是给人留下种“不得了，纪导演连影戏也这么懂”的印象。
影戏部长也自动闭嘴了，其实他还想说，灯光设备也没必要买最新的吧，可昂贵的有声机周斯音都要买了，还谈什么其他。还有书妄言这原作者，也如此支持纪霜雨。
我们总经理真是纪先生的伯乐啊，半点都不怀疑其能力，很好很好，十分相得。
……
纪霜雨没想到如此顺利，自己都还未想好怎么忽悠周斯音，他就主动送上门给机会了。见面会后，他就情极好地邀请周斯音和书妄言再去看场电影，趁着离开沪上之前，多看点。
毕竟沪上的影片最全，回去不定有这条件了。
这次纪霜雨买的是部喜剧，这类型在国内也是很受欢迎的。虽然说是有声影片，但对声音系统的运用再粗暴没有了，每秒都填充着音乐。
而且因也不是什么大片，还是头轮放映，只有旁边投『射』出些翻译，可这翻译吧还不不，也难免让人错失些梗。
这都算料之中，纪霜雨随看看。
灯暗之前有伙计兜售糖果，纪霜雨叫住人，买了几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