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以为,把我搞失忆了,就万无一失了?你以为我不记得了吗?”孟浮笙冲动之下,脱口而出“我在山里醒来的时候,不是你出现在我面前,说所有事情都是我爸爸安排的吗!”
“小姐,您说什么?”小安向孟浮笙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迅速换上了严肃的神色,逼近少女再次问道“小姐,您刚才说,您在哪里见到了我,我又和您说了什么?”
此刻孟浮笙情知失言,慌乱的躺到床上背对着小安说道“我什么也没说。”
“不,您说您在山里,看到了我。”小安立在床头看着蜷进丝被里的孟浮笙笃定的说道
“你都听清楚了还问我干嘛!”孟浮笙压下心头的慌乱,胡搅蛮缠的说道“我睡糊涂了。”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任源不在白天就试着让她恢复记忆,而选择在半夜诡异的潜进自己房间,来做这些事情。随着睡意消散,本就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发现,整件事情透着奇怪和诡异。不管任源是不是警察,半夜裸着身子跑到她床上,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而更令她不安的是,小安在听到自己话之后的反应。
此刻的小安,是如此的陌生,强势,和令人畏惧。平时那彬彬有礼的恭敬语气,和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和顺笑容统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让人难以抵挡的强大气势和威压。仿佛眨眼间,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仆消失不见了,此刻披着
小安外衣的根本就是头苏醒的猛兽。
在此之前,她还怀疑自己在催眠下萌生的记忆,究竟是任源捣鬼还是确实如此。此刻见到小安的反应,就算再怎么蠢,她也明白了那些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极有可能就是真的。想到为此半夜潜入的任源,和此刻形象大变的小安,孟浮笙知道事情恐怕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孟浮笙还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任源所说的自己变得不同,是不同在了哪里。她明白了为什么今天面对小安时会觉得莫名的抗拒与恐惧,可惜这份对危机的敏锐直觉,并没有帮助她意识到,之前不该说出那句话。
躺在床上背对着小安的孟浮笙,深深的感到了,身后女仆骇人的威势。那具曾在无数夜晚,安抚了少女不安与焦虑的身体,此刻敌对之时竟变得如此可怕。女仆长裙下那些铸铁般结实的肌肉,孟浮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毫不怀疑小安只需要两个手指,就能轻松的夹断自己的骨头。
保持着缄默的小安,脸上浮现出复杂神色,直挺挺的立在孟浮笙床边。看着故作坚强的少女,实际上早已吓得微微发抖的小腿,她知道孟浮笙真的已经恢复记忆了。只是现在不知道的是,她究竟想起了多少,如果说她连之后的事情也想起来的话。
想到这里,小安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向少女颤抖的肩膀,想要将孟浮笙的脸转过来。为什么普罗米修斯的手段会失效暂且不谈,她必须要问清楚孟浮笙究竟想起了多少,这样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去处理。
“唉,女人冲动起来总是感情用事,小孩子呢就总是自以为是胡乱惹祸。合起来之后,女孩子就是这样的生物啊。今晚最重要的事,其实是该好好调教一下她,让她懂点事啊。”男子无奈的叹息在窗外响起“要是教她学会怎么闭紧嘴巴,哪还会有这些麻烦事。”
听到声音的小安猛然转身,身上宽松的女仆装“嘭”的一声被鼓涨的肌肉绷紧。张开双臂的小安好似头准备捕食的巨熊,眼中寒芒四射盯住了通往阳台的窗户。低声喝问
“是谁?”
“这里不是说话办事的地方。”窗外的男子笑笑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吧,跟我来。”
小安回头看了眼目漏惊恐的孟浮笙,并没有挪动脚步,死死的守在了床前。
“噫?有点意思。”窗外男子对小安的反应略感惊讶,缓声说道“你不用担心,今晚我是孤身一人到此的。再说究竟谁才会去伤害她,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如果我真的想要对她怎么样,你早见不到她了。”
默立片刻小安认同了对方的说法,就冲自己进来后反复检查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就说明对方所言不虚。另外对孟浮笙感兴趣的当然不止琐罗亚斯德教派,但是要说会伤害她的,暂时小安确实想不到别人。
“等我稍后回来,再和你解释。”小安迎着孟浮笙恐惧为主的复杂目光,低声补充道“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的话。”
说完,小安不待浮笙追问,几步跨到窗边,举目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快速的掠过别墅区。在所有安保人员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消失在了海边。
确定了方位,小安转身出了别墅,循着对方的路线追了过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