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澄明公子救命之恩,这位便是......长公主殿下了吧。”董珠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小声报出他二人的身份。
董珠?可不就是那位刺史家的小姐。
“董家好歹也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董小姐怎么沦落至此?我记得官府可没有抄了董家啊。”
纵使父亲身亡,母亲入狱,这董小姐此生也应该衣食无忧了啊。
董珠凄婉一笑,她在自己嘲笑自己无能。脱了父母庇护,不过只能落得被叔父吞并家产,赶出董家的命运。
“董小姐可认得这支金簪子?”魏长宁拿出图纸,叫董珠来认。
董珠凑近脑袋来看,当下便道:“这簪子我认得,也知道是哪儿来的,因为我家中有一支一模一样的。”
魏长宁挑眉看着这位董小姐,摊摊手说:“董小姐既然知道,不妨直说。”
董珠却卖起关子,不肯直说。她笑吟吟的看着魏长宁,跟她商量着条件。
“这簪子在董家我一时也拿不出来。如果长公主愿意帮我查父亲遇害一案,我想这簪子轻而易举便能给长公主了。”
魏长宁轻轻一笑,已经有很久没人敢和她魏长宁谈条件了。
她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便对董珠说:“我可不想要这簪子,董家又不只剩下你一个,我问旁人难道还问不到?”
魏长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再加之这董小姐一直在和李澄明套近乎,已经让她心中不爽。平白当劳力给人查案子的事情她可更加不想干。
董珠见魏长宁这儿走不通,便去找李澄明。她看着李澄明说:“当年的救命之恩,澄明公子是报还是不报”
“什么救命之恩?”
李澄明握紧了魏长宁的手,转过头来同她说:“当年我失足掉下洗尘山下的一条河中,是董小姐救了我,悉心照料。”
“悉心照料?”魏长宁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她靠近李澄明耳边,轻声对她说:“有我今天对你‘悉心’吗?”
魏长宁撩拨完便跑,她寻了个离李澄明最近的位置气定神闲的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位刺史小姐。
“既然这样,我就带阿明偿还你这个恩情吧。”魏长宁往李澄明那挨得更近了些,果不其然董珠的脸色更差了。
她就知道这个女的对李澄明有非分之想!
魏长宁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她漫不经心的盯着董珠,随意的翻阅她呈上来的证据。董珠看不惯她随便的样子,便跪着求李澄明救他们母女一命。
“既然阿宁说要帮你,便一定会帮你。”李澄明不再唤她殿下,而是改为“阿宁”。
魏长宁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了几分,这还是李澄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喊她。
“你父亲的死是因为喝的药和你母亲的熏香相克?你想想那日药和香有什么不同。”
“药还是父亲平日吃的那些,问题出在了母亲用的香上。我问了掌管香料的小丫头,他们说那日是个叫春生的丫头给母亲拿了这款香。”
“什么香春生又在哪?”
董珠摊摊手,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我若是全部知道,早已查明了真相。”
事情的大概魏长宁差不多知道,如今只需要找到春生便可。剩下的事情不便让董珠知道,魏长宁便打发她先回去。
魏长宁去了合欢阁,那儿有袅袅的暗线。李澄明见她进了青楼,一时踌躇在门口不知道当进不当进。
“没来过啊?今天本姑娘带你来见识见识。”魏长宁搂着李澄明大大方方进去了,他们二人一进去便吸引了一干人的目光。
"这夫妻两个一起逛青楼,我还是闻所未闻啊。"芸娘拿了团扇慢慢的摇着,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他们。
魏长宁动作熟练的扔了几片金叶子,笑眯眯的看着芸娘说:“我与夫君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有福同享不是这么享的......”李澄明的挣扎淹没在芸娘的娇笑之中。芸娘领着她们进了上等客房,又上了好酒好菜。只是剩下的安排她却犯了愁。
是安排姑娘好呢,还是安排公子好呢?
魏长宁捉弄人也捉弄够了,便拿出腰间的佩玉在芸娘眼前一晃,芸娘见了立刻便正色道:“见过小主子。”
“帮我查个人,刺史府的丫鬟春生,人应该还没跑出扬州城。”
芸娘退了下去,魏长宁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便开始动筷。
李澄明拿了干净的碗碟替她挑去她不爱吃的菜,他一边挑菜一边说:"还不知道阿宁开了家青楼。"
魏长宁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她喝了杯酒,又吃了好几口菜才说:“不还是为了挣点钱花花。”
合欢阁能挣钱不假,魏长宁最看重的还是它的情报能力。她不过用了午膳,睡了个午觉,这个叫春生的丫头就已经被找到了。
她被下了蒙汗药,此刻药效未果,仍躺在地上。魏长宁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扔给芸娘。
“你素来懂香料,闻闻这是什么香。”
芸娘放到鼻尖轻轻一问,便立刻有了答案。她对香气敏感,可以称得上是过香不忘。
“是长信王府的香,里头放了马鞭草,这香味可是独特。”
芸娘捻起那荷包仔细端详了一会,又来回翻看着,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答案。“荷包样式虽朴素,可这银线是长信王府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