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东西飞快塞到魏长宁手里头,然后逃的一般躲在?了?里头。
这好像在?躲瘟神一般……
“本大爷的女?人你就送一匹”
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未转身魏长宁便感受到了?地面的一阵阵震动。
她拎着绸缎转身映入眼?帘的便是臃肿肥胖的男子,想来?这既是“赫赫有名”的焦大爷了?。
冯晚音向后退了?两步,面上再如何装的云淡风轻,可是看见这样的男人,生理上的厌恶不免会?流露出来?。
“你胆子可真大,本大爷的夫人,就算把你这铺子都送给她也?不惊奇。”
焦大爷一脚踹开铺子前面支的摊子,他长得一副凶相,一脚踹下去那木头支起来?的摊子已经零碎一地了?。
“是是是,冯小姐喜欢什么尽管拿便是了?。”
店主人擦了?一把汗,低头哈腰一句硬话也?不敢多说。只是他这句话刚说完便立刻感到嘴上一阵疼痛,原来?是焦大爷一把打了?他一个嘴巴子。
那店主人顿时一颗白牙吐了?出来?,血沫子喷了?出来?,五岁的女?儿从内室跑了?出来?,吓得抱着店主人哇哇的哭泣。
真不是个东西!
魏长宁正要向前一步,冯晚音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掩至身后。
“多谢焦大爷了?。”
“叫这个多生分,该叫夫君了?。”焦大爷眯起眼?睛一脸色相,他一只手抓着冯晚音的下巴,另一只手若有若无的搭在?她的腰侧。
世家贵族的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若是她在?京城认识的那些贵女?,恐怕这个时候都嚷嚷着要跳河自尽了?。
然而冯晚音只是略微退了?一步,她垂下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
“离成婚还有几日,请焦大爷自重?。”
焦大爷邪笑?两声,他搓了?搓下巴,“你们这些世家小姐就是重?礼节,既然如此本大爷就再忍几日。”
焦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看见了?在?冯晚音身后的魏长宁,虽遮住了?面容,可他一双邪光四射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便知道这个小娘子定然也?是个姿色上乘的美人。
他伸出手指想要撩开那兜帽,却见魏长宁猛地往后头退了?一步。
即便隔着厚厚兜帽,她一双冷冽的眉眼?还是放出了?无数的冷箭。
如果此刻是在?京城或是临安,这焦大爷早就被她千刀万剐扒皮抽筋了?。
见冯晚音面上难得露了?些怒火,焦大爷讪讪收回了?手。
他清了?一下嗓子,心道等他搞到了?冯晚音这个小美人,那她帐下的那些小娘子将来?可不都是他的?
想到此处他又打量了?冯晚音和魏长宁几眼?,心中满意更甚。
一下子得了?两位绝色佳人,就是等几日又何妨呢?
“天色已晚,晚音先行告辞了?。”冯晚音对着焦大爷行了?礼,他们成婚在?即,焦大爷反而不再心急。
他摸着自己软肉横生的下巴,脑子里不由已经幻想到这位身份尊贵的太守嫡女?为?他洗手侍奉的模样了?。
冯晚音显然走的有些急,急得裙角都沾染了?泥浆也?不在?意。
她忽然抓住魏长宁的手腕,急切地问道:“阿宁,你的夫君在?何处?”
未等魏长宁回答,便听见她又道:“找到她,我们一起逃走好不好?”
她的双眼?殷殷,不同于魏长宁每一次所见她的平淡无波。
这一刻魏长宁才?觉得冯晚音有了?血肉,她不再是一巨行尸走肉一般的尸体,她有了?鲜活的意识以及鲜活的光芒。
只是这束光还没有燃烧完全便顷刻就灭了?。
冯晚音眼?睛里的光只亮了?一刻便转瞬暗淡了?下去,她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自我催眠。
“我逃不掉的,都是宿命罢了?。”
“你相信命?”魏长宁嗤笑?一声,只是若按照目前她们的主仆身份,她这一声嗤笑?实在?是不合时宜。
只是幸好冯晚音从来?没把她当作一个奴仆,又或者?说这样一个女?子,即便刻意遮掩了?,这通身的气度也?实在?是很出挑。
“若是按照我的命格,我五岁那年就该被扔在?水井里头淹死?了?。”
魏长宁挑挑眉,她盯着面前的一口水井,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我差点在?这里头丢了?性命,所以长达两年的时光我是看也?看不得水井的。可是那我就该一辈子都笼罩在?这个阴影下吗?”
魏长宁冷哼一声,倨傲神色隐隐在?眉眼?间飞扬。
“我偏不!”
“我偏要再次跳下水井,掏出那最?大最?亮的夜明珠,我偏要让所有人都信服我,让他们都称赞我是祥瑞之?女?!”
魏长宁仔细想了?想,她这一生好像都是“偏要”二字。
众人劝她守住先皇宠爱,安分守己,她偏要走在?刀刃上,换取先皇独一无二的宠爱;朝臣不让她听政,她偏要手握墨卷提笔写尽天下事;奴仆之?子不许她爱慕,她偏要一厢情愿勇往直前;战场刀刃又不许女?子染指,她偏要提起鹰枪杀个片甲不留!
不许和亲又如何?想要兵权又如何?世间万事不是她需不需要,而是她想不想做。
五万兵权如牛马,须臾可过,转瞬可息。远赴他乡又如何,不过是她魏长宁想换个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