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羲忽然拦住绛月予,低头深深地看着?她:“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是不是我忘了什么?”
绛月予别开视线,声音轻如落雪:“没有。”
凌弗御在旁边抱臂嗤笑说:“魔血都帮着?挡,沾到了也无怨无悔,几天的交情能深成这样?我是不信的。”
绛月予眼眸微微睁大,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这家伙刚才答应她不将她沾到魔血的事告诉绛霄的!
旁边的绛霄听到凌弗御的话如同被雷劈了一样,转头,磕磕巴巴地问绛月予:“主……主子,我刚刚可能耳朵出问题了,焚山神女刚才说……说您沾到魔血了?是真的吗?”
绛月予拧眉正要回答,凌弗御挥袖,长长的红纱袖口在绛霄脑袋上拍了一下,绛霄身躯一震,眼睛变直。
片刻后,她摸了摸脑袋,疑惑地四处探看。
“咦,我不?是在钟里吗……怎么出来了?”
她的记忆回到了在雀皇钟内的时候。
凌弗御没去管绛霄,朝绛月予挑了挑漂亮的眉,挑衅道:“听说魔血入体的人皆会嗜杀,怎么样,你现在有没有想杀我的感觉?”
绛月予无言地转头看绛霄。
又说了。
绛霄果然又露出被雷劈的表情,僵硬地转头看向她:“主子…”
凌弗御再次轻轻一拂袖。
再?次失忆的绛霄摸了摸脑袋,傻头傻脑地四处转头看:“咦,我不?是在钟里吗……怎么出来了?”
凌弗御没分绛霄半个眼神,低头直视绛月予,语气咄咄逼人:“回答我的问题。”
绛月予无奈:“…没有,我不?想杀你。”
“你不?回太上神宫去哪里?”
“处理?一些私事。”
“什么私事?”
“焚山神女未免太过好奇。”语声微冷。
“你身上有魔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入魔,万一跑到我古蝉仙宫属国境内散播魔疫怎么办?我问一句有错吗?”
她阴阳怪气语气带冲,仿佛中了魔血情绪不稳的是她。
绛月予深吸一口气看向绛霄。
再?次听到魔血二字的绛霄也瞪大眼睛看她,这次脸上雷劈般的表情还未显露,就被红纱袖口打中脑袋:“咦,我不?是在钟里吗……怎么出来了?”
“回答我,你沾着魔血往哪里跑?”
“咦,我不?是在钟里吗……怎么出来了?”
“你干什么?”
“回答我,你沾着魔血往哪里跑?”
“咦,我不?是在钟里吗……怎么出来了?”
绛月予隐忍:“回我的家乡,处理?完我身生父母的事,我就会找一僻静之?地自囚,绝不?会让魔疫横行,更不会来你古蝉仙宫属国境内。”
再?一次失忆的绛霄:“咦,我不?是在钟……”
绛月予忍无可忍,直接将绛霄打?晕。她接住软绵绵倒下的绛霄,微怒:“焚山神女可玩过瘾了?还有何话要问?”
“没有话要问,只有一句话想说。”
“请快说,我还需去处理?我的家事。”
凌弗御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渐渐的所有表情都收敛变淡,像是烈火褪去了颜色,她静默了一瞬。
“或许有样东西可以逼出魔血,在我回来之前,别让自己入魔。”
绛月予心头一震,怔愣地抬头。
那双灼灼生辉的桃花眼此刻正沉静地盯着她,里面好像蕴藏着天穹般强大的力量,似乎连道主都对付不?了的魔血,她真的能解决一般。
还未等她开口,凌弗御突然上前一步,伸出大拇指往她的额心印了一下,动作快得惊人。
绛月予额头的那缕雪色火焰印记,霎时多了缕不?起眼的红丝,缠缠绵绵地勾勒在雪色边缘。
绛月予感觉额心热热的,手指摸了摸,蹙眉:“你做了什么?”
“做个标记,免得?找不到你。”凌弗御极淡的没什么笑意的笑了笑。
一道虚空裂缝出现在她身后,她向后退了一步。
焚山神女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虚空裂缝像是弥合的水波,迅速合拢。
合拢之前,有两个字从裂纹中幽渺飘出,淡不可闻。
“——等着?我。”
绛月予抱着昏迷的绛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静静地站了会,心头万般滋味缭绕。
假若不是前世发生的那些事,或许她会和凌弗御成为朋友……真心相交的朋友。
少顷后,绛月予放出青铜香车,站在铜车旁向颜羲颔首告别,声音清淡举止有礼,绷住所有情绪:“那么凤羲道子,我就先行一步了。”
颜羲沉默地点了点头。
绛月予望了颜羲最后一眼,心头惨然,抱着绛霄进入青铜香车。
两头火凰一掀双翼,带着烈焰余晖,拉着?青铜香车奔向天际。
颜羲仰头,目送青铜香车远去。
眼看车影即将消失在天际时,颜羲突然捏了个隐匿法决,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