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夫人一脸菜色,神色慌张。
她跌坐在地,怀里的兔子落在地上,茫然地跳来跳去。
钟傅璟早已变了脸色,面向芩夫人怒目而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芩夫人说:“妾身、真的……是、是从御书房的……”
此时,钟傅璟抬起手,按在小兔子的脑袋上。
云珺不得不低下头来,他还想多看两眼这芩夫人的脸色呢!
直到皇帝开口,云珺这才意识到,其实皇帝是捂住他的耳朵。
皇帝的斥责咆哮如雷,别人听得下意识都要缩一缩脖子,而他的耳力那么好,指不定会吓到他。
钟傅璟走到亲身人的面前,呵斥道:“就凭你的那只普普通通的兔子,也敢跑来诓骗朕,看来朕是对你们太宽容了,让你们在后宫里想着如何算计朕。”
芩夫人忙解释:“不、不是……妾、妾身怎敢!这兔子一定是……是别人知道妾身抱走兔子,故意拿别的兔子来……来诬陷妾身……”
钟傅璟怒不可遏:“还敢撒谎!想必这是你想好的说辞,为了让朕相信你准备的兔子才是朕的御兔吧?!现在你被朕揭穿,竟然正话反说,别人诬陷你?……呵!来人!将芩夫人和凝思殿里所有宫人,全都押入大牢内。”
芩夫人一听,正要辩解,便听身后传来宫人通报,说是太后和惢夫人来了。
太后驾到,就连皇帝也得暂时搁下手头的事。
云珺被交到白茯的手里,皇帝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兔子抬头去看,走来的太后身边,跟着一位长相清秀素净的女人。
太后见一地狼狈,倒在地上的芩夫人,来回蹦跳的兔子,嫌弃地摇了摇头。
皇帝行礼:“朕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太后不妨先去后殿等候?”
太后道:“哀家来找你,就是为了这等乱事。”
钟傅璟倏地收起笑容,“莫非太后想说,是你指示芩夫人,闯朕的御书房,偷朕的御兔?”
听到这话,太后看了眼兔子,“一只兔子而已,皇帝犯得着如此大做文章?”
钟傅璟心里冷笑,想不到太后的消息那么灵通。
他语气强硬道:“可惜芩夫人不觉得只是兔子而已,她要做文章,朕岂能不合她的心意?”
“这番气话就不要说了,皇帝。”太后直言,“芩夫人确实找哀家要过兔子,但你怎就能说她利用兔子戏耍你,这兔子难道不都是一个样吗?!”
钟傅璟好笑道:“一个样?!朕的御兔,目光明亮,身形矫健,会是这种眼神呆板的东西吗?”
仿佛是说太后养得兔子,那都是……
太后深吸一口气,不想在这里和皇帝另起冲突。
她说:“既然找回兔子,兔子身上也没伤,你何必为此大动干戈。”
钟傅璟看了眼自己的小白兔。
身上没什么伤,只是毛发看起来没此前有光泽,不知是怎么回事。
“朕可以不计较兔子。”钟傅璟严厉道,“但芩夫人擅闯御书房,此罪不得不罚。太后,你常年待在后宫里大概不知道,之前齐昌淖擅闯朕的御书房,已经诛九族了。”
地上的芩夫人傻眼,甚至忘记给自己求情。
太后却语气平静,“皇帝,你想怎么罚前朝群臣,哀家不管。但后宫是哀家管的,难道不该先问过哀家?”
钟傅璟抬手挡在太后面前,不耐烦道:“什么都不用说,朕必要罚这个不守规矩的女人!”
只见皇帝一抬手,刚才已经守在门前的侍卫,冲进来拉起芩夫人,和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将她们拖了出去。
太后没想到自己来也无济于事,她还想说什么,可皇帝拎起芩夫人带来的小兔子,丢到太后身边的宫人怀里。
钟傅璟主动行礼:“儿臣恭送太后。”
太后哼了一声,甩袖转身离开。
而陪同她来的那位惢夫人,看了眼皇帝,这才一声不吭地走了。
钟傅璟站在原地,忽然大笑起来。
他好像很开心。
云珺也有点开心。
皇帝没有相信芩夫人的话,而他还是皇帝的御兔!
云珺盯着皇帝看,瞧见他去拿桌上那杯茶。
等等!!
他发出叫声不被皇帝重视,连一旁白茯都抬手去拦,说茶已凉,不能喝。
可皇帝高兴,仰头就是一口……
完了……云珺大惊失色,皇帝喝了他的洗澡水!
只见钟傅璟皱眉,似乎察觉不对,把茶水吐了回来。
他也没说什么,当是那茶水放得时间太久。
他把茶杯塞到白茯的怀里,抱起自己的兔子。
云珺心说不好,皇帝要闻到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茶水味儿!
果然,钟傅璟叫来方夜织,带兔子去洗澡。
是皇帝发现了吗?
云珺再去看钟傅璟,而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刚才纵情的笑。
看来是没生气……
云珺乖乖待在方夜织的怀里,还好,好像皇帝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