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芊婷回眸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出来,“你还是先把病医好再说吧。”
长发随着身形摆动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看的林泊元眼花缭乱一时找不到北。
再眨眼的功夫,人便没了,只听庆妈妈在门口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她今日来这一趟,只同他说这几句话,便比什么良方都管用,他觉着自己此刻下地便能健步如飞。
抄起床上的金织软枕高高抛起,稳稳的抱在怀中在床上打了个滚,美的睁不开眼。
从林泊元房中出来,随着庆妈妈来到前堂,邓茹一直没离开,一见她回来,便又起身迎过来,见着一旁庆妈妈轻松的神色,便知那愣小子肯喝药了。
“如何,他可老实喝药了?”邓茹还是扯起季芊婷的手多问了一嘴。
“夫人放心,他将药喝了,这几日应该都会按时服药。”
闻言,邓茹和庆妈妈对视一眼,从庆妈妈眼中瞧出了一丝端倪,便知这两人方才已经谈好了。
“三姑娘,我还真要谢谢你。”邓茹手轻拍着季芊婷手背。
季芊婷有些心虚,一时间竟觉着接受她的谢意有些受之有愧,毕竟他是为了什么才病的,她清楚。
“夫人言重了,能帮到夫人和公子,是我的福气。”美人眼角微垂,思绪分了一半儿在方才。
“时候不早了,留下来用午膳吧,我正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芊婷就不打扰了,父亲今早找我说话,让我这几日准备准备,过两日去看外乡的祖母,我还要赶着回去准备些给祖母带的东西。”她微一颔首,娓娓道来。
万事没有长辈重要,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都对比颇为看中,更何况是恒誉侯府,邓茹闻言也不好多留,一副了然神色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送你回府,祖母的事最重要。待你从外乡回来,再请你来府里玩就是,只是不知你这一去要待多久?”
“少则个把月,多了也说不准,许久不见祖母,总要多陪陪她老人家才是。”
“也对。”邓茹嘴上是这样说,脸上确是遮不住的惋惜神色。
尽管不情愿,还是派人好好的将季芊婷送离了侯府。
直到季芊婷离开,邓茹庆妈妈主仆二人才讲体己话。
“奴婢瞧着夫人好像很喜欢三姑娘?”庆妈妈贴了过来,轻声问道。
邓茹细呷了一口茶,面上是遮不住的笑,“人倒是不错,我也看中了,可这家世略微逊色了些,着实可惜了。”
“奴婢也瞧着,三姑娘虽是庶女,却不必她两个姐姐差,娶妻娶贤,更何况公子钟意。”庆妈妈下巴微抬,脸朝了林泊元的院子方向。
邓茹将茶盏放下,细不可闻的低叹了一声,“是啊,可不就是他钟意了,哪里能拗得过他,咱们家这个老二,整日的胡闹,果真同他大哥没一点相似,往后,不知这三姑娘能不能镇得住他。”
“公子调皮,本性却不坏,若是遇上大事,也是个镇定有主意的,”庆妈妈一顿,笑道,“往后成亲便更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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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芊婷被恒誉侯府的马车送回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传遍了季府上下,尤其惊了柳姨娘那边。
季芊婷已然想到,此时此刻,这件事被季秋棠知道了,对她是何种的咬牙切齿。
如今她不在意,往后,她谁都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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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垂,晚霞被染成秋色,一层一层将日暮遮住,季芊婷回房后亲自推开了朝西的窗,夕阳打在她脸上,抹上一层粉晕。
文竹踌躇着进门,瞧着季芊婷心情看似不错,犹豫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姑娘,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什么?”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扭过头来瞧她,一边脸被霞光投了阴影。
略微思忖,她便懂了文竹的意思。
那个人,今日本是约了她,可她没去。
文竹瞧着,姑娘这个时辰了,应该是不会赴约了,想着姑娘定是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敢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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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节的缘故,整个长街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多有良男善女结伴而行,在钟明齐身边来来去去。
一整日了,他在桥头站了一整日了,也没有得见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
即便从朝阳等到星辰,他也坚信她会来,仿佛在下一秒,她便能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他的面前,浅笑着同他说,她来迟了……
最终,是他想错了,今日赏花节已散,直到街边的商贩都开始张罗着收摊,他才明白,今日季芊婷不会来了。
钟明齐撑着僵硬的膝盖坐到石阶上,一低眼便能看见湖中的花灯,顺着水流越飘越远。
这一刻,钟明齐的眼中,终于挂了一抹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