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季芊婷隐约觉着今日恒誉侯似乎不是那么高兴,脸上透着一丝愁容。
邓茹一笑,“自然是有事的,芊婷才进门,我有很多话同?你讲。”
新妇进门第一日,按理来讲当家主母都要讲讲规矩,季芊婷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是颔首乖巧应着。
“你先回?去吧,我同?她说说话。”邓茹见林泊元似是没有看?出?这里的门道,于是干脆直言道,将他撵出?去。
林泊元无奈,即便不舍,母亲开?口也不得不走?,女人间?的私房话他自然是听不得。
“怎么,你还?怕我欺负你媳妇?”邓茹见他这幅样?子便知他心里所想,于是拿他打趣。
“母亲说的哪里话,正好我还?要去找大哥,先出?去了!”说罢,他同?季芊婷对?视一眼后才退了出?去。
季芊婷直到见不到他了,才将目光收回?来,而后低头轻浅的笑意?遮不住,邓茹在一旁看?着,见这二人如胶似漆,感情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心里顿觉欣慰。
凡事,只要林泊元舒心便好,旁的,她是想也不敢多想。
将季芊婷拉起?来坐下,庆妈妈见时辰差不多,于是将昨日用?的喜帕取了过来,捧在邓茹面前过目,邓茹一瞧,一抹浅淡的血迹挂在通体雪白的喜帕上尤其惹眼。
实际上季芊婷她是信得过的,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季芊婷在一侧瞧着,一时红了脸,竟不知这帕子她们是何时取过来的。
“芊婷,往后泊元我就交给你了,”邓茹轻叹一口气,“旁人都管不住他,唯有你才能,有些事,你要劝着他一些。”
“是。”季芊婷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无论什么都一口应下,不多言也不多语。
“前几日,他曾透露出?,想去清剿江匪的事,可同?你说过?”
“听他提了一嘴。”季芊婷点头。
“他那个性子,我知道,你要劝着他些,那样?的的地?方那么危险,他怎么能去呢,不过是一时冲动新鲜。”
这次,季芊婷没有应下,而是犹豫了片刻,而后才道:“母亲,其实我觉得,这并非坏事,泊元他看?起?来好玩好闹,实际上凡事心里都有谱,若是放手一试也不是不可。”
“万万不成,”邓茹竟然想都没想一口否决,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这件事我同?你父亲商量过了,他一辈子,只能待在京城,有我们在一日,便护他一日,我们不求他名扬万里,只求他平安一生。”
邓茹在讲这些的时候,情绪显然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季芊婷瞧在眼里,一时奇怪,不禁有些好奇,同?样?是儿子,为何他们宁可让林洪元出?去,也不肯放手林泊元,明明是亲兄弟,为何待遇如此不同?。
他们对?林泊元的保护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小儿子的缘故?
邓茹一时情急,说话重了些,这会儿回?过神来才知失态,情绪忙又恢复如常,脸色如常,“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小夫妻一辈子与世无争,安然过日子罢了。”
“是,芊婷记下了。”多说无益,季芊婷不敢再多言。
她微微动了身子,邓茹却瞧见她手上的那只玉镯,一时欣慰,又道:“看?你脸色不大好,想来昨日成亲事多又繁琐,定是没有休息好,快回?去好好歇息吧。”
“母亲安好,芊婷先退下了。”季芊婷微微福身下去,这才敢轻步离了正堂。
原路返回?房中?,才一进门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闻着身后传来的熟悉的松香气,她只原地?站定而不动。
“我娘同?你说什么了?”林泊元从她的身后探出?头来,想听听她们说的悄悄话,于是掐着她的脸问。
“也没说什么,只是好像对?你去剿匪的事意?见很大,还?说让我劝劝你,别去。”季芊婷嘟了嘴,“她将我想的太本事了,你哪里肯听我的话。”
“你就是本事,我就听你的,只是这件事不成,这地?方我一定去。”林泊元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带,便让她坐到了八仙桌上,他随意?扯过椅子坐在她膝盖前仰头瞧着她,“他们不同?意?也没用?。”
“昨天我就说过,我要跟你去,你自己我放心不下。”实际上她有实话未说,同?样?的事情她经历过便不觉得可怕了。
“你若去了我更放心不下,只顾着你,拳脚根本施展不开?,”他抓起?膝盖上搭着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一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寡妇的,我还?要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