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吴漫雪默默流泪,边摇头?。
即便她不说,钟明?齐心?里也清楚,若没有打算,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还不是奔着他来的。
“你先在这里住着吧,明?日我让人给你送些银子过来,你回乡去吧。”
炭盆中的火苗旺盛,碳块燃的足了,时不时的噼啪响上两声。
“回乡……”吴漫雪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蓦然?抬眼,眼泪止住,瞧着他没有温度似的侧脸,十分委屈的说道,“你以为,我是来向你要银子的?”
钟明?齐看向她,不做声,只瞧着她的眉眼,尤其是微微蹙眉流泪的样?子,和季芊婷确实很像。
这一眼,便让他心?软了下来,面色不若方才那般冷峻,转而道:“你我二人,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初你另嫁他人也是有苦衷,我知道,我不怪你。”
“来到京城,我便听说你成亲了,”吴漫雪语气一顿,若是不直言,恐怕连最后的机会也没了,实在不想再同他猜来猜去,“你爱她吗?”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季秋棠,这个问题于他来说,回答不了。
他静默的这片刻,吴漫雪好?似看到了一丝机会。
“你娶别人,我知道也不是出自你的本心?,我不想知道她是谁,她什么样?子,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她轻笑,以退为进?,“你的银子我不要,反正现在我已经这样?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和施舍。”
说罢,她转身去取了包袱,背在身上,作?势要走。
还未行?到门口,便听见钟明?齐将她叫住,“罢了,冰天雪地的你身上没有银子,京城里又没有亲戚朋友你能去哪。”
吴漫雪未回头?,脸上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不过一瞬,便稍纵即逝。
她不回头?,却也没再往前踏出一步。
钟明?齐细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不难听出有些不耐烦,如今的他,早就没了曾经的细致耐心?,“你先住下,旁的不用操心?。”
吴漫雪知道,有些事不能太?着急,只能一步一步来,今日听他开口留自己,便是一次进?步。
于是她又换成那副委屈无助的神情转过身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能用银子解决的,便都?算不得什么麻烦,”钟明?齐朝前走了两步,将茶杯放下,一口都?没喝,“我还有事,过两日再来看你。”
“你要走?”
“是,”钟明?齐点头?,没有再瞧她,“你有事就等我来了再说,记住,别再去府里找我,会惹上麻烦。”
“好?,”她用力?点头?,虽然?不确定是什么麻烦,左不过是怕他的妻子闹起来,眼下她还没站住脚跟,自然?不会去找麻烦,“我记下了。”
出了客栈的门,长随打量着钟明?齐的脸色,也瞧不出好?或者不好?,也不敢贸然?上去搭话。
“你来!”倒是钟明?齐朝他招呼。
长随忙跑过去听他吩咐。
“你去问问她,有什么缺的,一应给她补上,”停顿片刻,又道,“在城里给她租个宅子,先安顿下来,切记,不要惊动了人。”
长随眼珠子一转,顿时明?了,大人这是要金屋藏娇,养个外室。
“是,小的记下了,一定给您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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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季芊婷睡饱,已经是晌午了,她连屋里亮堂异常,默然?坐起身,见身侧的人早就没了影,只是屋子里的碳火烧的依旧旺,还有被子里暖烘烘的,汤婆子不知何时被人换过,依旧温热。
这会儿肚子已经不觉着疼了,她小心?穿鞋下地,还未披衣裳便来到了窗前,窗外的阳光正洒在雪地上,将雪片子照耀的闪闪发亮,晶莹剔透。
此情此景,她仿佛看到过。
前世病重时,十天有八天起不来床,每到冬日便更加难挨,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是常事,所?以那时她最怕的便是过冬。这回便不同了,身子轻快健康,一切都?那样?顺畅,瞧着外面厚厚的积雪,也终于喜欢这样?的美,听着外面丫鬟的嬉闹声,更加觉着欢快。
林泊元从门外推门进?来,一眼便瞧她立在窗前发愣,“还疼吗?”
朝她走去,见她眉目含笑,便知是不疼了。
她转过身来,眼中笑意?更浓,朝他扑过来,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摇摇头?,“不疼了。”
“那就好?,”林泊元双手自然?环上她的腰肢,成亲这么久了,也没能将她养得更胖一些,“饿了吧,快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