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脚随着恒誉侯的步伐迈出门去,忽又被?邓茹叫住。
回头时,邓茹已经来到了近前,眼圈儿好似比方才更红了,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来似的。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你和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将?踏出的脚收回,转身面向邓茹皱眉问道。
邓茹摇头,已不难见是强忍了泪,“没事,娘只是担心皇上万一出了什么?事......必竟皇上对我们侯府十分?照顾......”
这理由太牵强,连她自?己竟也说不下去了,她轻咬了牙,抬手?轻拍了他的胳膊,一脸不舍地道:“快去吧,你爹在等你呢,早去早回。”
“我......”
“二公子快去吧,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耽误不得。”庆妈妈及时上前打断林泊元的话,生?怕邓茹这会兜不住当他的面哭起来。
听?了庆妈妈的话,即便林泊元心中有万般疑惑也只能暂且搁下,先行一步出了门,没走出多远,忽又想起什么?,抬手?将?德宝招呼过来,“我瞧着宫里似乎是出大事了,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辰能回来,你就别跟着了,你去同季芊婷说,让她自?己睡,千万别等我。”、
“公子,小的记下了。”德宝连连点头应下,嘴上不说,心却想着,都这时候了还得管着自?己媳妇睡不睡觉。
院中一阵脚步纷乱,待人都走了,一切又都重归于平静,邓茹身子倚在门口,远远望向漆黑的院子,久久也不肯进屋。
“夫人,老?爷和二公子这会儿都出门了,什么?也看不着了,快进屋吧,外头冷。”庆妈妈这时候才发现邓茹正呆呆地立在那里擦眼泪,看上去倒是十分?伤心。
“庆儿,你说,泊元若是回来,还肯不肯认我和他爹?”
这件事实?际上八面玲珑的庆妈妈也说不准,可是为?了宽慰邓茹,庆妈妈还是捡了好听?的说,“夫人说的哪里话,二公子是非分?明,不是那么?糊涂的人。”
邓茹摇头,不以?为?然,“这孩子重情,我太清楚了,上次太子病重,皇上就想告诉他他的身世,想认这个?儿子,这次他又叫他入宫,躲是躲不掉了。”
“二公子倒底是皇上的血脉,他想什么?时候认,就什么?时候认。”
“若是他知道,当初皇上为?了皇位而抛弃他的生?母,又会作何感想?”邓茹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庆妈妈轻拍了她的背安抚,随之轻叹了一口气,“夫人,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二公子不是糊涂人,他能想明白的。”
.
次日吴漫雪醒来时,见着钟明齐正背对着她穿衣,她回想到昨夜二人的温存,一时红了脸,伸出手?臂,这才发觉因昨夜太累了,也不知何时睡着的,就连衣裳也没来得及穿。
钟明齐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手?上穿衣的动作一顿,而后又装作没听?到。
吴漫雪伸过手?来将?他的衣角攥住,柔声问:“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钟明齐眉头微蹙,借着整理衣摆而打掉她的手?,随后坐在床沿上穿靴子,“昨夜......是我对不住你,我喝了点酒.....”
这话让吴漫雪听?了脸色一变,她捂着胸口坐起身来,长发披散,正遮住整个?后背,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脑,“你什么?意思?”
见钟明齐不答,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正滴在手?背上,顿时觉得一阵滚烫,“钟明齐,你拿我当什么?了?一句喝了点酒就什么?都不算了吗?”
听?到背后的抽噎声,他一时心虚,紧张的不敢回头,这时才意识到方才说的那句话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他脊背僵硬,大气不敢喘。
“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对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着,昨晚我因为?喝了酒,所以?太过冒犯!”他心虚的厉害,微微侧过身来,依旧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吴漫雪二话不说便朝他扑了过来,双臂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你没有对不住我,我也没有觉得你冒犯,我就是想你,所以?才来找你,我知道,我嫁过人,所以?我不奢求什么?,你只让我留在京城,你偶尔来看看我就好了。”
身上一片温热,烤得他心里焦灼,回想昨夜,的确许久都不曾这般快意的释放过,可一想到府里的季秋棠,便又觉着心慌。
“你当真想留下?”他问。
“是。”她毫不犹豫地答。
钟明齐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主意,而后又道:“既然这样,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都好,十件百件我都答应你!”说着,吴漫雪将?他抱得更紧了。
“真的什么?都答应?”他又问。
“是。”她这才稍稍松开?他,二人四目相?对,她一脸诚恳,“你只说是什么?事!”
“只要你听?我的,我便让你留在京城,不要让季府的人知道你的存在!”
闻言,吴漫雪垂下眼,虽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应了,“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见她说的郑重认真,钟明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脸上不觉也绽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轻捏起她的下巴,眼中顿时又蒙上一层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