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称我,在长宁墓前,他不是皇帝,而是长宁的知己。
“我曾喜风花雪月,他爱刀光剑影,话本看多了,也觉得如此不错,花与剑算的上绝配。”
“可惜……”
太阳照着,宿小楼觉得皇上半张脸都藏在了阴影中,看不清情绪,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这话也不像是和自己说,而是在同哥哥说话一般。
“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的事情意难平,分离,尤其如此。”
“但我终究不是五弟,也不是父皇。”他幽幽说了一句,放下酒,转身离开了。
九丹金液。
宫中才有的酒酿,千金难求。
他转身,耳畔隐约响起了少年舞剑的声,接着,是他的笑声,“这酒一点儿也不烈,昨儿个本公子去了一趟宫里,陛下赐了佳酿,味道极好,爷只喝了一口,藏起来专等你来一起品尝,够意思吧!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九丹金液!”
就是宫里,也少有九丹金液,先皇并不喜酒,据说是因为醉酒后同静妃一夜欢好,背弃了郁致的母妃。
皇帝嘛,后宫佳丽三千。
怎么会专宠一人?
年轻时候的先皇也不觉得什么,直到郁致母妃难产去世,再也不得,反而戳中了帝王心里那根刺。
是以,九丹金液十分难得。
当时还是太子的他,也没有见几坛子酒,全偷拿给那贪杯的少年了。
后来,皇帝召见郁致进宫,要把太子之位传给他,被郁致拒绝。
并不喜欢当皇帝的自己,最终还是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他当时想了什么呢?
大约是,终于可以把世界上最好最烈的酒,一一给那少年尝了吧?
只是少年早已故去。
坟头都渐渐荒芜了。
后记——
一年又一年,骆风眼看着郁致一次次求而不得,心下难受,他寻了师傅,求了一味药。
忘忧。
传闻这忘忧草能解百种执念,骆风求了此味药,偷偷放进了宁王的药中——这些年,宁王身体越发不成了。
早些年病弱是装出来的。
可自从宁王昏迷三天三夜后,身体便弱了下去,更别提整天跋山涉水的跟着林长修找那些什么奇迹。
骆风不懂,他就是心疼王爷。
宿小楼对他说,王爷这是心里藏了人,求不得也放不下。
他想着,如果忘记了,总能放下了吧?
然而,不知怎的被郁致发觉,还没喝下去,他就推开药碗,“这里放了什么?”
骆风沉默了下,回答,“忘忧。”
“拿下去吧。”郁致很平静的推远。
骆风没有动,郁致皱眉看他,“怎么,还要本王请你不成?”
“主子,喝了吧,如今有忘记的机会,既然能够忘记,又为什么不忘记呢?骆风不愿再见主子这般痛苦!”他重重跪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郁致无动于衷,“喊林长修过来。”
“主子!”骆风大喊。
郁致看也没看他,二人僵持半天,骆风终于是低了头,“是。”
骆风离开,但没有拿走药碗,他想,如果主子反悔了呢?
再进房间已经是傍晚,桌上的药还在,他眼力极好,清楚的知道,那药碗一点儿也没有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