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一脸懵。
恶意值是个什么鬼东西?
她知道自己是个容易暴露出情绪的人,这会儿要是盯着系统看,指不定要被发现马脚,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后低了头看地上。
这一下子重新看到了身上的污渍。
???
一连串的问号从她的小脑瓜子上飞过。
发生了什么?
这抹血红色是怎么以托马斯回旋的方式从地上飞到裙子上的?
姜糖不敢置信地提起裙子,神情略显呆滞地低着头,像要将自己的衣服看出个洞来。
心里飘过一丝被抢走全身家当的凄凉感。
而容景脸色不好看地望着系统显示的恶意值,满脸写着一言难尽。
系统很灵性地嘴角往下撇:“我可没有报错啊,精确度达到100%。”
他冷笑收回视线,眼皮子一掀,就看见姜糖仿佛丢了魂的神情。
她一脸懵逼:“我的裙子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什么时候染上的红水。”
似是有所预料,容景不作声,随后勾起嘴角,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你不小心摔倒了。”
系统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腹诽道:我堂堂一个系统,竟然被利用了!
“我怎么不记得?”姜糖很不开心地转头往后看,后背的景象非常惨烈,不忍睹目。
几乎是眼前一黑,她皱着一张脸,声音透露出一丝委屈:“我的裙子不能穿了。”
见她魂不附体的模样,容景纳闷道:“真这么重要?”不就一条裙子?
“我只有一条桃粉色的袄裙。”姜糖欲哭无泪道,“其他都是薄裙。”
“……”
“你有办法吗?”姜糖想到他的术法很厉害,期待地看着他,“应该有一种除尘术法吧?”
“有,不过……”容景故弄玄虚地停住,佯装为难道,“需要耗费一定的灵力。”
所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姜糖急切地上前一步,他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道:“你可知近日不时有人来找我麻烦,使我耗费了不少灵力。”
“是有听说……”姜糖的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果然,他扶着额头叹息:“我受了点伤,目前不可再运转灵力。”
“……”
姜糖露出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是我唐突了。“
然后坚强地补充了一句:“没什么,我自己试试用水洗干净吧。”
说是这么说,可她仍旧眼巴巴地望着他。
有什么,她哪里有什么!
水根本洗不干净,而且重点是雪都化成水了,她用什么洗啊!!
尽管心里在抓狂,心痛得一抽一抽的,表面上仍是维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瞄了两眼她变幻不定的表情,容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丝毫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愧疚感。
看得系统连连感叹:人渣,真是个人渣。
他漫不经意地撇下她,独自一人继续向前走。
待走到一个草木茂盛的花园,他顿住脚步,回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早已察觉到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一个人。
一路上猜她要做什么,等了半天终于耐心殆尽,便直接问了出来。
姜糖朝他笑笑,还不等开口,几声娇笑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两人同时停住,抬头望去。
随着咯咯的笑声,若有若无的对话渐渐往这个方向飘来。
容景见有两个女人往这里走,不假思索地拎起姜糖的后领子,脚尖一跃,带她飞到了旁边的树梢上。
密密实实的树叶遮去了两人的身影。
“……我很纳闷,越师姐厌恶容景是人之常情,我也讨厌,但她跟那个叫什么糖的过不去,我就不理解了。这什么糖不得尊主喜爱,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还有必要对付吗?”
“你来的迟不知道那段事,当初姜糖讽刺过越师姐丑人多作怪,仗着自己比越师姐多些姿色很是看不起她……”
两人紫衣女人在小径上边走边聊,窸窸窣窣的八卦声传到容景和姜糖的耳朵里。
她支着耳朵露出了吃瓜的神情。而容景瞥了一眼后,觉得那两个女人的话和眼前说的人,不像是同一个人。
傻乎乎的表情,和冷嘲热讽的脸完全没法重叠在一起。
容景神色莫辩,倚在树干上继续听。
“哎呀,听你这么说姜糖,我算是能明白过来了。”
“你别看她如今一副天真烂漫、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心机深沉得很,被尊主废了修为后还不死心,刻意和容景攀上关系,竟妄图鱼跃龙门。”
被废修为?
容景神色一动,眼中划过茫然的情绪。
他没继续听,琢磨了这几个字,试图从记忆里提取相关的信息。
一旁的姜糖咬了咬牙,怒视着树荫下的两个紫衣女子,像要用眼神杀死两个背后嚼舌根的人,
“怪不得越师姐想陷害他们俩,真是咎由自取。”
“虽说我是站在越师姐这边的,但她并未透露具体的计划,而且容景正受尊主独宠,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据说和那凭空失踪的素怀心有关……”
随着两个紫衣女人走远,声音跟着断断续续听不大清了。
姜糖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道:“你别听她们乱说,我不是故意和你搭关系的。”
她对那个讨人厌的闻镜没半点想法,只想着能避就避。
看到容景陷入沉思,以为他信了两个紫衣女人的话,姜糖心里一紧,忍不住踏出一步。
由于树干过于狭窄,她没注意底下,一脚踩空,身体随着一歪,不由自主地往树梢外倾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脸上现出一丝迷茫。
直到失重的感觉席卷而来,姜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露出惊恐的神色,挥舞着手臂,胡乱地在空中抓了几下,结果什么也没抓到。
一瞬间,她自动脑补跌在地上凄惨的景象,闭上眼睛等着剧烈疼痛袭来。
在跌下树梢之际,一只手及时地拽住她的胳膊,轻轻松松地往上一拉,便将人拉了回来。
容景完全不怀疑自己会拉不住人,因此根本没把刚才的危险当回事,还在思索那两个女人的话。
经历了九死一生,当事人还未从失足中脱离出来,睁开眼睛,眸中残留着惊慌和庆幸之色。
因为不安,她情不自禁地拽着他的袖子,靠得近了,身上好闻的气息丝丝缕缕将她裹住,让她感到十足的安全感。
姜糖偷偷瞄着他白皙的侧脸。
日光从树叶间隙中投下交错游移的树影,恰好遮住他的眼瞳,本就是黑沉沉的眸子更加漆黑,透不出任何的光亮,看上去很渗人。
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容景和闻镜表面上有一些相似之处,可内在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