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止住话,眸中流露出憋屈。
他把她抱起来,动作放得很轻,声音近乎哄道:“一个屋子,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
后面的一句话让她放弃了挣扎,语气勉强道:“行吧,我不强迫你了。”
第二日清晨。
姜糖用井水洗漱,时不时地回头看容景。
他用除尘术清理干净后,忍不住问:“你要问什么?便问。”
说实在话,姜糖已经奇怪好些天了,自从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接触时间久了后,一些古怪的行为习惯不可避免地被她发觉。
她斟酌语句道:“容景,你为什么?从来不碰水?”
不用水洗漱,不喝水,甚至会避着她用水,仿若把水当做蛇蝎般的恐怖之物。
太奇怪了。
闻言,他的手一僵,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样,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她以为是什么?秘密,摆摆手说:“你不想说也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时,眸子没什么?鲜活的人气,却朝她笑道:“既然能用除尘术,何必多此一举。”
“原来是这样啊。”她也猜想过,听到后并不怀疑。
容景恢复平静的状态,有?意道:“你若想用除尘术解决,我亦可帮你。”
姜糖连忙摇头:“不必不必,我更喜欢用水。”
他垂眸笑:“好,随你。”
像往常一样,容景留下系统和早饭,头也不回无情地走了。
系统幽幽地盯着他的背影,生出了一种换了宿主的错觉。
姜糖继续研究娱乐功能。
下了一堆小游戏和电影,以及千奇百怪的音乐后,她点击返回,看见了上边显示的一长串数字,足足有?三十万。
“这是什么??”她问系统。
系统不声不响。
姜糖只是随便一问,并不执着,转而被不断刷新消息的世界频道吸引住了。
她试探性地发了一个表情:^_^
持续往下翻滚的消息停了停,非常统一地打了一行字:
大佬好。
大佬好。
姜糖奇怪:“为什么?要叫大佬?他们怎么知道容景很厉害的?”
系统仿若成了哑巴。
她决定自个琢磨,手指在屏幕犹疑地顿了顿,发现了一个最符合猜想的排行榜。
点进去,果然,上边显示的第一名正是容景。
依次往下是二十五万,二十三万,十九万……总共三十个名次。
翻了翻列表,她不是很有?兴致,快速关闭,然后跃跃欲试打开娱乐功能,开始玩游戏。
就这样,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浪费在这小游戏上。
系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个拥有无数金手指的恶意系统,你用我来玩贪吃蛇!?”
正玩得兴起,小蛇逐渐吃成?大蛇,难度拔高到地狱级别,姜糖很紧张地在玩,没搭理它。
系统:“一个落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耳边噪音的攻击,让姜糖一个不小心失误了,游戏突然结束。
“你好烦。”她倒在床上,愤愤不平谴责道,“容景竟然忍受得了你。”
系统:“我哪里烦了?只是在提醒你物尽其用,我是要干大事的系统。”
“什?么?大事?”
系统:“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需明白,娱乐只是我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功能。”
“当然,我不是不准你用。但容景都说了,要适可而止。”
“我是代他提醒你,浪费时间是可耻的行为。”
听在姜糖的耳中,就像是发出滋滋的电子噪音。
她拍了拍手掌,合掌抵着下巴猜道:“他脾气不好,肯定有?你的一分功劳。”
想象了一下,一个嘴巴合不上的系统成?天到晚在耳边叭叭叭,日以继夜以继日,这种生活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
容景忍了几百年,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变态。
觉得十分有?理有?据,姜糖有?些怜惜容景,感?叹道:“他真是不容易。”
“我更不容易。”系统恨不得当场把容景令人发指的事迹一一数落出来,好在理智尚在,终究憋出一句话,“眼见为实,你别被表面上的情况给迷惑了。”
姜糖听不进?去它的话,又选了一部恐怖电影看。
背景音乐一下子变得惊悚,她抱着被子捂住眼睛,从指缝间看屏幕,想看又不敢看。
这时候的系统终于安静下来,她却不情愿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冷清的屋子,落日的余晖,以及远处乌鸦的凄凉叫声,使恐怖片达到了最强盛的氛围。
系统觉得好累:“你嫌我话痨,又嫌我不说话,你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它终于明白容景昨夜为何会?说那句话了。
姜糖却发觉了它的话和容景的区别。
系统是真心实意地吐槽,小小的眼珠里迸现出埋怨的情绪。
而容景是眼中含笑说的,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放任她,顺着她的话说是他不讲理。
姜糖心里的花偷偷地开放,像吃了蜜一样的开心。
有?姐姐真好。
日落西下,天边最后一抹光消散之际,容景终于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闻到了浅淡的血腥味。
容景坐在藤椅上,姜糖在他身边打转,凑近了,贴着他肩膀,鼻子一动一动地闻。
他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动作,大致猜到她察觉到了,从油纸袋里取出一块牛肉干塞进?她的嘴巴里。
“吃吧,别闻了。”
姜糖咀嚼着,却仍是含糊道:“你身上怎么有?血味?”
“去了趟厨下。”容景不动声色地撒谎,“邢青衣为你做了一大包牛肉干。”
“他可真厉害!”姜糖诚心实意地赞美他,“我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容景语气不痛快:“我为你带来吃的,你却只夸他?”
更何况,如果没有他的吩咐,邢青衣根本不可能情愿当一个厨子。
姜糖吞咽下去,迟疑地看他。
他的眼眸半垂,眉头微蹙,唇角往下撇,绷得紧紧的。
没了往日的笑意,甚至是假装的笑容。
该怎么弥补呢?
姜糖一边想,一边伸出手,往桌子上的油纸包探去。
像是早有预料,容景双目沉沉地看着伸出的手,在她触到纸沿的一刹那,一把推远了,推到了离她最远的一个方向。
“?”姜糖觑了他一眼,发现他有?愈来愈生气的趋势,眉眼冷得吓人,旁人见了非得毛骨悚然的那种。
这么?严重?
不至于吧?
姜糖简直无法理解,她只是少夸了一句啊,平日不是总是夸他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少夸,那就是因为多夸了一句邢青衣?
似乎探到了真相的边沿,姜糖转念一想,猜测左右摇动,又不敢确定下来,试探地问了句:“你干嘛?”
容景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烦躁,朝她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没事。”
没事才见鬼。
他的笑容看上去好像要杀人。
不管符不符合猜测,姜糖补救道:“你比邢青衣还要好,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才是至关重要的——”
效果显著,容景的唇角明显松了松。
“好姐姐!”姜糖蹦出最后一个词。
容景表情一滞,卡顿般的停了停。
定定看着她,眼神看不出情绪来,唯一明显的是他的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很快止住。
这反应不大对劲,姜糖莫名道:“你也来葵水了?”
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格外烦躁不安。
她摸了摸肚子说:“果然葵水这玩意是会传染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姜糖沉思:要不要泡点红糖生姜水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