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书虫,也不会掉书袋,我只是本着“开卷有益”的心态,喜欢抓着什么书随便翻翻。看的时候或潸然泪下,或会心一笑,或惊叹或拍案,看后不求甚解,那些忧伤或者欢喜的情绪只是留存在记忆中的一个角落里,一点一点积聚。让我复述一下书中的内容,或者说说读后感,我肯定词不达意,说不清道不明。于是,我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看了心仪的书直接原汁原味转赠给朋友分享。
我认识的很多年轻女孩都是《时尚》系列和《瑞丽》系列的拥趸,其实我也挺爱看这些印刷精美的图书,买不起名牌,过过眼瘾也好。我不敢喜欢LV箱包,可是我收藏过几张LV的广告画,有一张金发女郎身着及其简单的藏蓝色羊绒衫,站在工作台边缝包角的画面看起来多么优雅。
我无意间和一个喜欢读书的80后女孩说起《万历十五年》,她说从没听说过耶,她对《读者》中的经常出现的作家林清玄、张晓风倒很熟悉呢。不会吧?这好像是影响了一代人历史观的书啊,我忙从藏书里翻出给她普及,让她看看历史也可以写得这样生动鲜活啊。可能我喜欢从末端小节去看历史的沧桑,后来我还买过好几本茨威格的《人类的群星闪耀时》给几个朋友赠送。茨威格的这本史书沿袭了他的小说风格,细腻曲折,一个细小的瞬间折射的历史画面足以荡气回肠。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喜欢这种风格,我也同样热心地推荐过龙应台的《大江大海1949》和齐邦媛的《巨流河》。
我看书从来没有计划性,进入我视野的书多数是老公、朋友推荐或者看到喜欢的作家书评提起。我看李娟就是从“99读书人”网站知道,上海的一帮作家竟然那么喜欢这个山野间长出来的女孩,可是我问新疆的朋友,他竟然压根不知道新疆有这么个土生土长的作家,也同样不知道刘亮程何许人也。哎,他们的文字都是能让我看得落泪的,我把这个感动的可能性又推荐到了他们的原发地。
有个朋友说喜欢读历史,推崇“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这书我也喜欢看的。我和他说起唐德刚,他问我“唐德刚是谁?”哈哈,反正不是郭德纲,这个著作等身的美籍华裔作家我一时还真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好在现在科技、通讯这么发达,我给朋友发了两本唐德刚的史书,自己去看看他的“历史三峡论”最好。我本来还想给朋友说许倬云的,想想还是别让他再受挫了,人家怎么也是名校毕业的。
可是,在同一天时间,我自己真的有受挫的感觉。我给另一个朋友转发余华的《十个词汇里的中国》,他只喜欢看短文章,嫌这本书有些太长,问我作者是谁。奇怪,我说了是余华啊。朋友说“我不知道余华是谁”。他可算是个文学中年呢,不可能不知道余华啊,但人家真没和我开玩笑。我只好问“《活着》总看过吧?”“看过电影”。朋友这次回答倒爽快。“那好啊,你现在知道他是原小说的作者了。”朋友说他不喜欢追星,我也不喜欢追星,可是看了喜欢的作品自然会去了解他的作者的嘛,这应该算常识范畴的啊。虽然钱钟书说“吃鸡蛋不用去知道那母鸡”,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大体知道是什么来历最好吧?现在吃鸡蛋、吃蔬菜不都得问问是不是“绿色食品”吗?我在之前给另一个女文学中年的朋友推荐格非的《春尽江南》,朋友也问过我“格非?格非是什么人?”
我的朋友圈应该还都是喜欢读书的,不过我们也都很多年不怎么看小说了,余华之前的书我基本看过,但他的小说《兄弟》我也没看过。我有点文字洁癖,那本小说封面打消了我的阅读欲望。我和我的朋友们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我不为他们不知道这些作家而郁闷,我挺为我们的教育和文学悲哀的,当代最富盛名的作家估计都不如居今年作家富豪榜榜首的郭敬明更广为人知。
在这个落过薄雪的冬夜,走在清冷湿滑的路上,突然想念起韩寒的《独唱团》这本纯文艺的杂志来了。不知道我们这么人多地广的偌大舞台,怎么就容不下一个率性的人好好地放声高唱呢?
李娟好像出了本新书《走夜路请放声歌唱》,我得去找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