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是秋季的第二个月了,大多数的人还后知后觉。
空气中涌动的热潮还没有退去,抬头间,树叶已经枯黄,随着风翩然飘落。
这日,怜霜和平日一样,下了早课便扎进了书堆。
初学,她本不觉得医学有多艰深,可自从安星辰来授课,原来的疑惑还没有解开,如今反倒愈加糊涂了。
不知道安星辰是不是故意在整她。想起安星辰有些莫名其妙的笑容,怜霜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怜霜本不在意,可那脚步声分明是往自己书房来的。
怜霜正疑惑是谁来了,刚要上去开门,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岳夕儿。
怜霜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暗暗的观察着岳夕儿。她岳夕儿过来准是没好事的。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她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岳夕儿望着怜霜微微一笑,说道,“霜儿可知我来为何事?”
怜霜抿了抿嘴角,道,“不知。”
她可没时间和她绕弯子,“小姨有事直说,何须拐弯抹角的。”
“过两日便是老夫人的寿辰,你可知道?”岳夕儿又问,眼中光彩熠熠,落在怜霜的眼里,那便是赤条条的不怀好意。
她用了一生去看透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她的那一生不过十七岁的短暂年华。如今,只怕是她对岳夕儿的了解,胜过她的自知。
“听说了。”怜霜道,脸色始终没有变,始终淡淡的,让岳夕儿看不透。
“老夫人将寿辰操办之事全权交由我负责。”岳夕儿说完,停下来望着怜霜,可见她要表达的重点不在这里。
怜霜眯起澄亮的眼眸,等着岳夕儿后半句未说完的话。
片刻,岳夕儿笑容越发灿烂明媚,眼底可见其得意之色。
“听闻姐姐琴技了得,相信霜儿也是耳濡目染吧。”岳夕儿顿了顿,抬眼静静的观察怜霜的反应。
“我想让霜儿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演奏一曲,霜儿可愿意?”岳夕儿凝视着怜霜,眼神深刻,似在等待着什么。
怜霜淡淡一笑,坦然道,“我并不会抚琴。”
这,不就是岳夕儿想要的回答吗?那么她成全,给她,怜霜低了低眼眸,藏住了眼底的嘲讽。
“啊?这可怎么办。”岳夕儿听闻,失声惊呼道,表现得无比惊讶。只见她用手掩住那双被她勾画的无比鲜红的嘴唇,杏眼圆瞪,惊讶之余是不可思议。
对于岳夕儿如此强烈而夸张的反应,怜霜表现得很平静,似乎早料到会是这般。
她对岳夕儿来的目的已经做了最坏的揣测。
“可我已经吩咐下去,请柬、节目单也都散发出去了,临时换的话。”岳夕儿欲言又止,神色为难,一瞬不瞬的望着怜霜,音色灌满了担忧。
“节目单老侯爷和侯爷也都看过了,老夫人也很期待呢。”岳夕儿一副倍感遗憾的样子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