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瞧瞧,容贵妃宠冠后宫,皇后还能屹立不倒分庭抗礼,到底是何绝色。
但是她不敢,人微言轻,这送子观音图,简直就是她的催命符箓。
“雪儿,取来本宫瞧瞧,容贵妃有心了。”
温温软软的声音像是三天没吃饱饭,安檀心头一紧,身体更是僵硬如石。
皇后当场查看画卷,是生气了吧?
她忐忑不安,便有宫娥至前来,接过她的画卷。
安檀至始至终未曾抬眼,却突然听得宫娥一声呵斥,“大胆!竟敢侮辱皇后娘娘,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嗯?
安檀不明就里,侍卫扣住了她肩胛。
一抬头,婢女雪儿手里的哪是什么送子观音图,分明就是笨拙的笔墨,画了只粗鄙的乌龟。
安檀脑子里嗡嗡作响,自然也看到了皇后消瘦的脸庞,狐狸眼,淡薄的唇,不愠不怒的,却透着疏离感。
容贵妃坑她?
不!
容贵妃何须往自己身上招惹是非?
自出了景溪宫,这画就在她手里,寸步不离。
是皇后……
安檀脑子转得飞快,当下急忙伏跪在地,“皇后娘娘息怒,此画与容贵妃娘娘无关。”
“无关?”皇后眯了眯眼,这小奴才倒是挺护住!
“是的。”安檀心慌意乱,俯首在地,只能看见身下的一片地砖,颤抖的声音回答道,“这……这不过是奴才的随笔,冒犯了皇后娘娘。”
“我看,你是存心让本宫难堪!”皇后秦氏早就听闻景溪宫有个奴才,乃是容贵妃的救命恩人。
正好拿这奴才开刀,让容贵妃知道,这后宫谁才是主子!
安檀硬着头皮,语速飞快,“皇后娘娘,奴才愿为娘娘现场描一幅丹青,戴罪立功!”
她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
或许可以拖延点时间,若容贵妃得知消息,保她小命,最好不过!
“丹青,你个小奴才何德何能?”秦氏冷笑,倒也生了兴趣,猫捉老鼠,最重要的不是战果,而是折磨敌人的过程!
她摩挲着艳红的丹寇,冷笑,“起来吧,雪儿,笔墨伺候。”
再给他两刻钟的时间,看他怎么死!
最好,容贵妃能到场,若保小太监,一并问责!
安檀长舒了一口气。
后宫苟延残喘的上辈子,琴棋书画,她可是练就得炉火纯青。
画卷铺开,文房四宝。
安檀手持着狼毫笔,一众皇子,公主,好奇地凑在身边观望。
皇后单手支颐,居高临下,冷漠中带着衿贵,安檀笔尖染墨,下笔如有神,线条流畅,轻重恰到好处。
“唔——”
孩童们看得拍手叫好,却没人注意到,御花园中的梨树后,男子幽深的眼,沉冷地锁定着安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