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间连着麻将室，带电视、录放机、沙发。
文丰从背的包里捞出一卷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对段敏敏解释：“你先看，看过我告诉你叫你来的原因。”
电视里出现了段敏敏弹琴的画面，这是她和文丰在体育馆四手联弹的现场，她没看完，在服务员敲门上菜的时候按着键盘暂停了画面。
菜上齐了，段敏敏才问：“你录的？”
“恩，当时帮小林锐录了，我留了一份。”
“林锐那天在体育场？”
“对啊，他没告诉你吗？你们是同班同学吧。”
“是同班同学不假。”那时候他俩的关系仅限同学。
“其实这次找你来就是因为这卷录像带，我把带子带回来给身边的朋友看了，他们都觉得你有天赋，这次我办巡演请了大学学校的教授坐镇，他提前到的Z市，在我那小住，听到我身边的人在谈论你，所以要求看了录像带，让你来参加我的巡演并不是我的主意，是教授的主意，他想听的你现场，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有收你为徒的想法。”
段敏敏磕着流沙包，从包子后面探出两只眼：“原来你找我来是准备拔苗助长的？”
文丰惊讶：“你不觉得这是一次机遇，以后会改变你的人生吗？”
段敏敏呜哇一口吞掉包子：“机遇是相互的，别人给了还得看对方收不收，我没打算未来在钢琴上所长，况且你在国外念的书你的教授是外国人吧，他要真收我为徒我是不是得出国？近十年我都没有出国的想法。”
“你这么笃定？段敏敏，你是不是怕离开家，没有父母照顾怕吃苦啊。”文丰有点生气，他知道现在的孩子娇气，如果她是因为怕吃苦而不愿意出国，那他会向教授建议不收段敏敏为徒。
“是啊，我怕，你不怕吗？即使你不怕是当年的你不怕，现在的你学成归来，回想在国外的八年，你还能做到和当时一样的不怕吗？”人的勇气很多时候只是一时，一世太长谁能保证时刻勇敢。
文丰气笑了：“没有想到你承认的挺干脆，还能反问我怕不怕。”
段敏敏捻了颗虾饺丢进嘴里：“我脸厚呗。”
她过了三十，想法已经不可能回到年幼时，人们常说的越活越胆小，是因为越活在乎的东西就越多。成年人懂得权衡，会考虑后果，她重生回来就定下了自己的目标。钢琴只是她想多学的爱好，在她的生活中不占大比重。
文丰没见过自己说自己脸厚的姑娘，惊愕之余肯定道：“你确实脸厚。”
段敏敏夹了一筷子白灼芥蓝放到文丰碗里：“边吃边聊，顺便想想你当初为什么要学钢琴，吾日三省吾身，你最近得失心有点重，你的教授或许是你们音乐界的大拿，你尊敬他崇拜他都是你个人的事情，你以他马首是瞻我也表示尊重，但是你因为教授的一句话就擅自打电话让我来，你有询问过我的意见吗？”
文丰看着自己的碗：“怎么聊着聊着变成讨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