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低头哈腰,却笑得淡定自若,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说:“他调精锐过来,不就是早知道我会跑吗?那他倒是亲自过来见我,他怎么不敢亲自过来见我?娶自己的臣子,你说这荒唐吗?”
是挺荒唐的!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容缺亲自过来。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虽然我和李公公是老相识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要给我找台阶下的,他说:“您现在已经不是臣子了,还是您亲自请辞的。”
好像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是脸跟甩了巴掌一样疼。
我说:“李公公,咱们都是为陛下做事的,我也不为难你。你能不能牵个线,让我见见陛下?”
李公公摇头,道:“陛下说,大婚之前,他不见你。”
容缺早就知道我的态度,连狡辩的机会都不给我,可见他让谈溯曦当皇后的意志多么决绝。我早该知道,他对谈溯曦有意,却不想只是语言根本拦不住他,所以我见不见他,其实都说服不了他。
我说:“李公公,要不您让我见见独孤贵妃。”
李公公还是摇头,说:“大人,咱家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一来,独孤贵妃您也是见不到的。”
我说:“二来呢?”
“二来……”李公公说:“您说,您当国相,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啊,但是在李公公面前,我还是适当伪装一下,说:“自然是为了万民的福祉,为了我与陛下的崇高理想。”
“……”李公公咳了两声,想笑又忍住了,说:“您不妨想想,这些不只是国相才能做得到的,也许成为一国之母,才能做得更好,既然目标都可达成一致,那这过程其实又何必较真呢?”
你不懂,做国相,我可以有别的男人,逍遥自在,不得体惯了也没人能管我。但是做皇后吧,好像只能有容缺一个男人,不是说容缺不好,而是当你的行为举止处处受限,稍微脱俗一点能被容家的满门亲戚被抬去浸猪笼,你也会排斥的。
况且,做国相,体现的是实力。做皇后,大多有可能是凭借身子上位,虽然你其实是靠实力,但是人民大众的心里不是啊!那这其中的区别很明显了嘛!这么思路清晰地捋下来,我绝对要阻止这次大婚的。
可是圣旨一下,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愁人。
我说:“李公公,要不……您让我见见九司君。”
李公公又笑了,说:“实不相瞒,促成这件美事的,正是九司君,您找他还不如找陛下。咱家就是想说,这件事你无论找谁都是行不通的,您还是在这里安安心心待嫁吧!这可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事呢!”
我瞥了李公公一眼,说:“李公公,其实促成这件事的……还有你吧?”
怎么我说一句他反驳我十句?这天没法聊了!李公公说:“其实谁促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猜中了陛下的心思,大家都有好果子吃。”
他送我到住的地方门口便不再走了,笑着离去。
怎么觉得听他说完这番话,我更暴躁了呢?
当即回屋,又写了一封信给谈溯曦,让她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