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男人一直都只在看祝南窗,根本就没有给秦景记一点眼神。
最后一份工作?
祝南窗挑眉看了眼秦景记,站起来微微抬头看向来人。
刚才坐着不觉得,这么站起来,才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高大半个头。
“我是祝南窗。您是?”
男人笑了笑:“我是喻北珧,叫我北珧就好,来找你是有个综艺邀约想要跟你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秦景记气得牙根直痒痒。
现在就这样了,祝南窗万一真走狗屎运火了,自己还能有好下场?
“您好,喻先生是吧?”秦景记迅速调整好表情,笑着挡在了祝南窗面前,“我是祝南窗的经纪人秦景记,目前公司对南窗还有别的规划。”
“但是我们公司像祝南窗这样的艺人有很多,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们给您介绍一下。”
秦景记说着就要打开手腕上的微型光脑。
“不需要别的艺人。”喻北珧看向秦景记,语气冷漠,“我们选人的条件十分苛刻,你们公司其他艺人,我们一个也看不上。”
秦景记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您这么说就不太合适了吧?”
“实话实说罢了。”喻北珧皱眉。
这人几句话就把秦景记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给怼回去了,秦景记干脆也破光破摔。
“实话跟您说,公司不同意,祝南窗是没资格接这份邀约的。”秦景记打开光脑,调出祝南窗以前的照片和视频。
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全都是祝南窗最狼狈的样子。
“他这人啊……我从他出道起带到现在,整整四年了……费劲心血才把他带到现在这个位置。”
话说着,秦景记眼泪就要下来了:“但是刚才你看他对我的态度,过河拆桥也得先过河,这种目光短浅半点感恩也不懂的人,根本就不配在圈里混!”
秦景记看别人演了这么多年,自己演起来也丝毫不差,眼圈一红大颗的泪就往下掉,如果不是那张满脸褶子的脸,或许还真能有点美感。
“啧啧啧,为了公平正义,有钱都不赚啊……”祝南窗意味深长。
钱谁不喜欢啊?更何况是三个亿。
秦景记眼红有一大半都得是被祝南窗气的,但这也不耽误他继续做戏。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祝南窗有机会出头了,任何机会都不行!
“你不同意有用吗?”祝南窗语气陡然转冷,“你应该很清楚,其实你没有资格说这话!”
喻北珧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祝南窗:“他其实不是你经纪人吧?我就说,哪儿有这样的经纪人,为了不让自己艺人接项目,还把项目往外推的。”
“祝南窗!你胡说什么呢?你良心都让够吃了吗?!你忘了是谁把你从那烂尾楼带出来的?”秦景记尖声叫道,说话就想去扯祝南窗的衣服。
喻北珧眼疾手快撤了一把秦景记,秦景记手抓了个空脚下没站稳,直接一屁股摔到地上了。
祝南窗低头看着秦景记,疑惑道:“怎么胡说了?我的合同不是在去年就到期了吗?保险也都已经停缴了,档案现在应该是在帝都人才中心托管吧?”
“秦大经纪,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祝南窗声调陡然转高,冷眼看向已经忘了怎么继续哭的秦景记。
祝南窗也是刚从原主记忆的细枝末节中推断出来的,在游戏里时间有限,他只来的及了解个大概,细的东西刚才才看完。
最初进入公司的时候,原主跟公司签订的只是三年期限的练习生合同,工资低,抽成高。
合同签了,公司方面却没有履行多少合同上的义务,直接把他扔给了秦景记去压榨。
等合同到期,为了节省劳动法规定必须给员工上的保险等各项福利,也就没继续给原主续合同。
但是该抽的成照抽,发给原主的工资总会以各种理由进行扣除,到手的钱是越来越少。
原主是个很迷糊的人,像是天生脑子里就缺这么根弦,很多事情就差明晃晃的摆在他面前了,但他就是理解不了也察觉不到。
祝南窗可一点都不傻,只是把那些记忆过上两遍,孰是孰非就已然全都理顺了。
秦景记还没从刚才祝南窗的话里缓过来,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后背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
这一下他摔得不轻,连带着腿都有些抖,硬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秦景记啐了一口:“圈子就这么大,我可以带你出道,也能毁了你,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
“那我简直是太清楚了。”祝南窗笑了,“刚才喻先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三亿的酬劳我会去赚,但是它跟你,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对于秦景记这种钱串子来讲,眼看这钱能赚,却怎么也赚不到,那就是最难受的事情。
打蛇打七寸,现在只是他打的第一下罢了。
“需要我把你扔出去吗?”祝南窗说,“门就在那。”
秦景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逆来顺受的草包花瓶突然就开了窍,说出来的话还字字锥心。
三个亿啊!按照原先的经纪合同,祝南窗拿下这张饼,光是他就能拿到十个点的抽成,这还不算公司返给他的其他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