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漾苏醒之后,身体不利远行,便留在妖王宫中修养。
鱼梁与南骐已出了妖界境内数日。他们要查明的事情并不容易。
此次事情是奉的鬼后娘娘之命。
孟漾与苏稚彼时对峙院中。鬼君已被妖兵抬了进去。
孟漾她反问苏稚一句,便足以要了苏稚全部的信仰与信念去了。
“怎么会是我呢......”苏稚跌坐在地,跌进外头的雪中。她找了那样久,寻寻觅觅找遍了五界,她亲手杀那些神族之人的时候,每每问出的最后一句话,都是问的当年,是否是砍下秦艽双手的人......
到现在,都没有人承认过。
后来,苏稚也不再去问了。她想,总是天界神族其中一个人,按照三位哥哥的意思,杀光了他们,取出神元在手,也就报了仇了。
她没想过......那个人会是自己!
所以,是她害了秦艽。是她,将秦艽送进的绝路,将她的秦姐姐害死了!
“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他们!他们、他们全都在骗我!全都在骗我......”
孟漾撑着力气,反问她,“他们如何骗你?”
如何骗的......
苏稚忽得笑了,一颗一颗的泪滚下来,落在雪中。
“他们骗我,骗我......”骗我你是被旁人杀的,他们并没有同我说,是他们驱使着我去伤了你......
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呢。她们之间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说这些还有意思么。
“他们骗了我。姐姐,是他们骗了我......原来,是我一直自困于牢笼......”苏稚灰了心,再看孟漾的眼神失了颜色。
心痛如割,孟漾心绪大动,喉头腥甜蔓延开来。
唇角的血淌下。
阿稚。
她又该如何说,自己是孟漾的时候,不会记得秦艽做过的一切,但她是秦艽的时候,她不会忘记孟漾经历的。
苏稚和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不要做傻事,阿稚。记住姐姐的话。”
“回去吧。”
......
苏稚回了。
孟漾眼看着她化为一只烈焰之色的飞鸟,凌空而去,发出嘶鸣。
这只小朱雀,初见时,化形都还困难。都还要自己帮着。如今,羽翼已经丰满,也永远,离开她了。
鱼梁此前骇得未曾靠近。孟漾呕血之后,才上前来将人扶着。
哪知孟漾第一句便是,“鱼梁,你与南骐,跟着她。”
“娘娘!你与陛下都是身受重伤,且还是在妖界,属下们绝不能离开!”
孟漾喝道:“愚蠢!”
“跟着她。她现在的心绪,必是回到老巢之中同那三个对质,你们跟着,跟到了地方便在那里守几日,莫要轻举妄动,务必将消息给本宫带回来。”
鱼梁这才明白。
娘娘这是在为之后筹谋。此番若是得来了门者寺老巢的位置,陛下要行之事要办成,快得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那方才走得不是阿喜吧,那人幻化成的红色飞鸟是何?”
“朱雀。”苏稚的真身。
“你们切莫轻举妄动,不可打草惊蛇。”
南骐问,“那若是,她出了事呢?”那人看着同娘娘是旧识,在人界的时候,那人对娘娘做的事,他与鱼梁也都看到了。
“不救。”孟漾缓了缓,“将她的尸身带回来,本宫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外面。”
......
大约一月之后,鱼梁南骐回到妖王宫中复命。
此事是娘娘吩咐,回来之后鬼君陛下也没见人,二人便去同孟漾禀告此事。
“娘娘,她回了坛山,妖界西南处的坛山!”
“那位倒是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我们也不知晓结界里面是个什么状况。”
孟漾手里抓着半个梨子,梨汁滴了一手,“啊?”
什么坛山,什么西南?
“额......娘娘忘了?”鱼梁懵得很,侧目与南骐一视。
“啊,看上去是的。”
“你不要同我说这些,你们这些无聊的东西,全都去找夫君说。我要擦手,给我找东西擦!”孟漾想着绢布擦手,别的可不想管。
“......是。”
*
“娘娘这是,疯了吧?”鱼梁害怕的想缩起来。
“你松开!别扯我衣服!”南骐恶心的甩开他,“之前的娘娘不也是这样么?”
之前,是么?
鱼梁回忆了又回忆。第一次见到娘娘的正脸,是在王府中。娘娘她,美得不像样。至于性子,好像是......没什么变化。
“你这样说好像也是。娘娘好像就那一日,是正常的。嗐,也不能说是正常吧。”
那一日的娘娘也很奇怪。
说话像是,与生俱来的,让人有压力。
“别想了,还是同陛下说吧。”
*
妖界都城相临一山。
阿佐带兵彻查之下,竟发觉第一处同门者寺有关的地方,离妖界都城不过百里。
“门者寺到底意欲何为!”扶修无法言喻现在的怒气。
妖界在他治下竟也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
他妖界的子民,整整一个村子,蔽于门者寺结界之中,里间的子民,全都丧命。